“万一饭后你想要散步,鞋子磨脚怎么办”
黄栌还是没懂,她的鞋子磨脚,他为什么要换衣服
孟宴礼揉着她的头发,拿好手机和车钥匙“衬衫太板正,我换个宽松些的衣服,回头真要背着你走,也比较方便。”
那天晚饭黄栌果然吃多了。
怪黄茂康厨艺进步太大,做什么都好吃,水平直逼杨姨,甚至还放话说,等过两年不做生意了,想去新东方再进修一下做菜。
做菜的人都需要捧哏,越说黄茂康做得好吃,他就越快乐,越主动张罗着给人夹菜添饭。
饭后黄栌挽着孟宴礼,靠在他肩膀上“一会儿回去,我们在小区里走走吧。”
散步消食走得慢,鞋子倒是没怎么磨脚,但他们遇见了一场蛮不讲理的春雨。
雨势突然,一道闪电,随后细密的雨水落下来。
黄栌跺了跺脚“孟宴礼,怎么办”
孟宴礼把她抱起来,难得说了个冷笑话“凉拌。”
散步走得有些远,几乎在小区的另一边,路上没几个行人,路灯的光让雨水显形,丝丝缕缕,孟宴礼一路抱着黄栌,奔跑在春夜细雨中。
风吹落花,樱花花瓣随雨水飘摇。
进家门孟宴礼才把黄栌放下来,两个湿淋淋的人换掉鞋子,直奔浴室。
黄栌的头发被雨水打湿,孟宴礼怕她着凉,解开她的马尾辫,用毛巾帮她擦干。
他故意逗她,像擦一只洗过澡的猫那样,用毛巾胡乱揉搓。
黄栌在毛巾下面抗议,晃着头。
等他停手,她像个小疯子,潮湿的发丝粘在脸上。
孟宴礼的指腹轻触在黄栌脸颊上,帮她勾走那些乱发,然后他扶住她的后颈,和她接吻。
在一切开始前,他抬手,从她衣领上,取下一片被雨水打落的樱花花瓣。
春季的连衣裙衣料稍厚,裙摆也长,落在浴室光滑的瓷砖地面上,堆成一团。
窗外雨声未停,越下越大,淹没了她隐忍的呜咽。
“孟宴礼。”
“嗯”
“明天我们睡懒觉吧。”
“做两次累到了”
第二次是她黏黏糊糊才发起的,黄栌躲进他怀里,很不好意思地反驳“才不是,春困,我是春困。”
“好,是春困。”
44夏
“小扇引微凉,悠悠夏日长。”顾太清
这个夏天,青漓最为热闹。
程桑子和徐子漾的婚礼在青漓小城举行;黄茂康和孟宴礼的爸妈也在青漓避暑;杨姨收养了一只流浪的小土狗,养在别墅庭院里;黄栌工作室的同学们觊觎青漓的海景良久,终于在这个夏天组团来旅行。
前后两套别墅,也几乎装不下这群人。
不过徐子漾早已经搬去了程桑子那边,多空出一间客房。
青漓本地不产西瓜,小镇有人从外地拉了整车的西瓜来,在路口叫卖。
雾气蒙蒙,有时候西瓜车看上去若隐若现,像海市蜃楼的幻影。
陈聆他们每天都去买几个回来,放在冰箱里,下午热得不行时,就切他一盘子,堆在客厅桌上,谁路过都要吃两块。
这些人借住在孟宴礼家,仗着和孟宴礼关系好,完全不像黄栌当初来时那样拘谨,一个比一个更像主人。
采无花果,逗狗,开着黄栌和孟宴礼的车去“觉灵寺”玩,拿着家里的渔具去海边钓鱼,玩得不亦乐乎。
黄栌这个女主人都没他们过得自在。
而且这群人吵闹极了,黄栌时常想要把这群吵闹的人踢出去,尤其是他们起哄时。
有时候黄栌和孟宴礼在聊天时忽然对视一下,被他们之间的谁看见了,都会捂住自己的眼睛,说自己吃到狗粮了,比大西瓜还撑人。
还好,程桑子和徐子漾的婚礼在游轮上举行,黄栌和孟宴礼登船参加婚礼,就把那群好吃懒做的起哄精丢在家里,任他们自生自灭。
婚礼很其实不太像婚礼,很像派对,但那天晚上徐子漾难得正式,穿着西服打着领带,程桑子也难得温婉,穿了一条白色连衣裙。
两人携手,给宾客们切蛋糕分蛋糕。
蛋糕十多层,才切到第二层,身为顶顶不乐意干活儿的酒吧老板,程桑子就开始暴躁了。
她扭头问徐子漾“这个流程太废新郎新娘了吧,照咱俩这速度,今晚上的活动只能切蛋糕了。”
徐子漾也懒得动手了,开始摆烂,招呼着宾客“想吃你们自己过来切得了,我俩就不切了哈。”
反正也没有长辈在,完全是年轻人的新式婚礼。
一群朋友哄闹着冲上去,用蛋糕互砸,生生把婚礼搞成了生日既视感。
黄栌无辜被一块蛋糕砸中裙摆,被孟宴礼拉着护到身后。
知道她的小皮鞋在她心里世界第一美,孟宴礼从桌上抽了几张纸巾,蹲下帮她擦掉上面沾染的奶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