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密集的箭雨,刹那间洞穿了下方跑动的人影
惨叫声陡然拔高了一个音阶,所有还能够活动的保安全部倒在血泊上,四肢歪歪扭扭,像是失去动力的人偶。
他们的关节全部被一根根金属尖刺钉在地上,尖刺轻易刺穿了皮肤,切断了他们的肌腱,仅仅留下一个细小的伤口,却让他们无法站起来逃跑。
浓烈的血腥弥漫在雪地上。
惨叫声中,费雯丽打碎了玻璃,进入了精神病院的大楼里。
走廊两侧全部是病房,每一扇病房前全部安装着金属栅栏,缝隙小得不允许伸出手,隔着栅栏,能够清晰看到病房里的情形。
所有病房全部充满污秽,垃圾和排泄物到处都是,像是很久没有打扫过,散发着令人恶心的臭味。
病房的角落里,能看到一个个女人的背影,她们蓬头垢面,衣不蔽体,或者无知无觉地缩在那里,对于费雯丽制造出的动静无动于衷,或者发狂地在房间里尖叫,不断抓挠身体,在枯瘦的手臂上留下道道血痕。
费雯丽从病房前走过,向着楼下走去,她能听到隔着楼层,下面兵荒马乱般的动静。
有人在狂奔,有人在怒吼,有人在着急地毁去数据资料,更多的人呆在囚牢般的病房里,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警报声已经响彻了精神病院,走廊顶上的警示灯高频闪烁着红光,将走廊映成浓郁的血红色,所有人都仿佛沐浴着一层血光。
楼板突然坍塌大块的混凝土砸下来,正在逃跑的医生们被压在下面,灰尘弥漫,混凝土的边角染上了污浊的红色,在惨叫声中缓缓扩大。
银色身影从弥漫的烟尘中站起,巨大的机械羽翼缓缓打开,她抬起右手,尖锐的利爪轻轻合拢,手臂突然拉长了数米,深深扣住了逃跑的马克西姆医生的肩膀。
“啊”
利刃划破医生制服,深深陷入肩头,马克西姆医生发出惨叫,骤缩的瞳孔在眼睛里晃动,映出诡谲红光中缓缓向他走来的银色恶魔。
这一幕就像是他噩梦中的场景。
无数机械零件与利刃在对方身后展开,锋刃表面闪过一线血光,他听到对方问道
“你们在用这里做什么”
“你在说什么,这里是精神病院啊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在问什么我只是个医生,啊”
“你们在用这里做什么”
“我真的不知道每隔几天就会有人开车把人送进来,我们负责照顾她们,直到黑、帮派人再把她们带走,然后我们能够分到钱啊不是照顾她们一开始都想跑,我们的任务是让她们没办法跑”
“她们在这里多久了”
“不到不到半年,之前的那些都被黑、帮带走了,我也没有办法那些黑、帮根本不在乎杀人,他们比谁都狠辣我也只是啊”
男人涕泗横流地在地上翻滚,面孔已经完全扭曲,他抓住眼前的利刃双足,不顾手指被切断,哭求着喊道
“求求你,请你放过我,我也同情她们我有帮助她们电击和火烫后我会给她们包扎,有几个跳楼被扔下去的,我后来照顾了她们很久,请对我仁慈”
费雯丽一言不发地站在原地,面孔隐没在红发的阴影里,在闪烁的红光下,泛着一种冰冷而无机质的光晕。
她用毫无情绪的声音问
“阿琳娜现在还活着吗”
马克西姆“阿琳娜活着她还在这里就在那边的病房靠近悬崖的那一栋,她今早刚刚”
机械羽翼的刀刃静静垂落,任由红光在刀锋表面闪烁。
几秒后,更多的机械利爪从费雯丽的身上升了起来。
她现在已经不太像是人类了,机械拆解和拼接的声音没有停止,她的身体不断变化,越来越多的机械肢体从中探出,她的半边面孔也打开了,露出了毫无生机的机械义眼,和复杂的能量管道与机械零件。
无数只手抬起,无数只利爪抬起,费雯丽伸出手,她的手上不知何时覆盖了一层薄如蝉翼的手套,左手仿佛流动的血液,右手如同无暇的光芒。
越来越多的晦暗情绪在她的胸腔里汇聚,光芒无处可寻,阴影中百鬼横行,所有的悔恨、恶意、愤怒、仇怨,全部在她的意识中发出尖叫,尖叫声回荡在她的耳畔,让费雯丽听不到任何声音。
仿佛爆发前的火山,所有压力全部积蓄到了极限,任何一点火星都会将一切引燃。
会冷吗会热吗疼痛是什么样的味道是什么形状香气又是什么颜色
她已经忘记了这些是什么感受,所以也不需要去在意他人的感受不是吗
她可以无有仁慈。她应该毫无怜悯。
戴着“歌剧”的利爪按上了马克西姆的脸。
“没有仁慈,”费雯丽说,“我对你们没有仁慈。”
她的手掌下,“歌剧”迅速融化成了血液,马克西姆的面孔开始膨胀,一个个巨大的血泡争先恐后鼓起,随后血泡猛地炸开,血肉向四周涌去,将他融化的身体包裹在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