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顿时没了声音,众人面面相觑,谁也没想到顾春和直接捅破了这层窗户纸,搬出了摄政王。
老夫人诧异地望着顾春和,印象中,她是一个不善言辞,不愿和人起争执的孩子,从来都是眉眼温顺半垂着头,受了委屈只也会躲起来自己难过。
羞涩,稍嫌怯弱,大声说话都会脸红,更不要说拿话威慑人。
什么时候这孩子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
你李夫人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几乎咬碎一口银牙。
其实来之前她求过太子,可太子想也没想就拒绝了,我去干什么还能质问十七叔不成就你弟弟说的那些混账话,搁我我也踹死他
太子让她自己去国公府,这口气总是要出的,不然谁都来踩东宫一脚,他太子威严何在
也是借机试探摄政王,看他是就此作罢,还是肆无忌惮继续和东宫作对。
她定定神,发恨道∶你算什么东西,也配提十七叔今儿这么大的事,你无法善后,如果他上心,怎么会让你一个人回来
他应该是不高兴了。
顾春和突然想笑,若她从谢景明的车上下来不知这些人又是如何待她。
李夫人见她沉默不语,自以为捉住她的短处,你的卖身契在我手里,就算十七叔在这里,又能怎么样贱婢,好好伺候我弟弟去吧
门外忽响起几声人语,稍停,桃枝隔帘禀报,老夫人,兰妈妈来了。
话音未落,兰妈妈拄着拐杖从门口绕进来,一见顾春和就笑,果然在这里,真是孝顺孩子,知道回来先给长辈请安。
老夫人老脸一红,讪讪笑道∶给兰妈妈看座,天儿不好,有事吩咐下人跑腿就行,何苦你老人家再跑一趟。
兰妈妈没有坐的意思,拉着顾春和准备走,我有事找表姑娘帮忙,左等不来,右等不来,只好我亲自来了。
呦呵,救星来也田氏顿时来了精神,那得快着点,春和,赶紧扶着兰妈妈。又指派几个丫鬟婆子跟着打伞。
站住,我让你走了李夫人猛地一拍桌子。
兰妈妈慢腾腾转过身,眯着眼睛看座上的人,这不是东宫喂鸟儿的李二丫吗,我走不走的,你说了算
李二y
田氏憋笑憋得脸都拧巴了,这名字竟比她的名字还好笑。
李夫人脸涨得通红,这老婆子仗着奶过摄政王,成天倚老卖老,不过一个奴婢,竟敢和自己叫板,真当她好性么
不等她发作,兰妈妈紧跟着又来一句,太子都得尊称我一声039039妈妈039039,官家跟前我也能有个座儿,二丫啊,你还想跟我耍威风
李夫人忍气,捏着卖身契的手直哆嗦,我是说顾春和。
兰妈妈拿过契书,随便瞄两眼,叠吧叠吧塞进袖子,假的,明儿个送到大理寺查查,看哪个狗贼胆大包天祸害人。
三言两语,把李夫人噎得差点没喘过气来,眼睁睁看着她二人扬长而去。
毫无办法
外面的雨更大了,扯天扯地垂落,大雨织成了一张严密的网,兜头覆盖下来,到处雾蒙蒙的,什么也看不清。
顾春和庆幸这场大雨来得及时,如此,别人就不会发现她此刻在哭了。
是春燕找到安然,安然又托了我。兰妈妈突然说,郎主去城外的练兵场了,这么大的雨,今天不可能回来。他很忙,往后有事,你可以来找我。
顾春和一怔,听出她言下之意,握着伞柄的手紧了紧,妈妈放心,我以后不会随便用王爷的名头行事。
兰妈妈轻轻叹息一声,不再说话。
她也怜惜这没娘的孩子,眼下时局不明,官家到底什么打算谁也不清楚,太子毕竟是嫡长子,是正统,郎主不宜过早与东宫为敌。
本来她还挺喜欢这孩子的,没成想竟和李家有死仇,提前把郎主拉进浑水,一下打乱了他们的计划。
可惜了。
所春利和很要一种从未有讨的病储她每、骨头碎化地瘤
三更鼓已过,她仍愣愣看着昏恹恹的烛光,分明困得头都是沉沉的了,还是睡不着。
春燕趴在桌子上,鼾声均匀,嘴角还淌着口水。顾春和把下落的薄被重新给她盖好,偌大的国公府,也只有春燕还念着自己的好。
让去睡也不去,定要守着她,是怕她想不开寻短见
不会的,再不会有这种念头了。
夜风拂过,窗扇咔咔响了两声,顾春和怕吵醒春燕,正要关窗,却见墙头跳下一个人。
是我抢在她惊呼前,谢景明捂住她的嘴。
好软,温温的,润润的,说不出什么触感,只觉酥酥麻麻的痒,从掌心一直流到心里,
雨停了,积水顺着滴水瓦叮叮咚咚敲在石板地上,他的心不可抑制地急跳。
对面的人,眼睛瞪得大大的,明显被吓到了
谢景明挪开手,看你屋里的灯还亮着,就过来瞧瞧。
顾春和这才看清,他还穿着白天那套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