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来的这份闲心”蒋媒官舌头转了几转,将那些不宜说出口的心里话咽了回去。
“不止是姜大人小人不是有个远房表叔此前在东宫当差么,据他透露,圣人也想做这个媒人来着,因被姜令公捷足先登了,很是耿耿于怀呢。”
“”一个都打不过的蒋媒官听得眼前发黑,认命地坐了回去。
“但也还是有您用武之处的,您想想,如姜令公这般身份者,又从未经手过做媒之事,一应琐碎流程岂有咱们官媒周全不得找个如您这般资历老道的媒官帮衬着”
“说得对”
主媒是争不过了,但怎么也得挤进去才行
蒋媒官又来了精神,叫人备了马车,往吉家赶去。
另一边,姜府也来了位客人正是自北地回京的第二位熟人。
李蔚掌政时,裴家满门皆卷入漩涡中,入狱的入狱,贬谪的贬谪,远在营洲的裴定也被召回京中受审。
但谁知还没回到京城呢,半路就听闻了定北侯带兵入京,李蔚已经伏法的消息
负责押送裴定入京、效忠李蔚之人及裴定本人,听到这个消息,皆凌乱了。
这辈子就没这么茫然过。
怎么办呢
回北地
算了,来都来了
回家看看吧。
是以,裴刺史就这么回了京,昨日已面圣陈明了事情经过,眼下正等候圣人发话安排后续之事。
“百闻不如一见。”近日忙于钻研媒人事宜,都没怎么入宫的姜正辅,看着那站在面前尴尬搓手的裴定,道“原来那在北地从不予我办实事,只顾于书信中写上满篇废话之人,是这般模样。”
“这也实在怪不得下官,实在是范阳王在营洲时,的的确确叫人挑不出半分错处来。”裴定赔笑着道“而令公您又这般有原则,从不屑行阴私手段,只为拿到定北侯真正的错处把柄而已下官知您品性,便也不敢擅自使出什么构陷污蔑的阴招儿来。”
“再者说这兜兜转转一大圈,您与范阳王之间非但没有过节,更是至亲故人”裴定叹息道“这正是上天有眼,您想一想,倘若下官当初果真做出了什么不恰当的举动来,今日岂非是要悔之晚矣更令您亲者痛仇者快”
姜正辅“如此说来,我倒要摆宴敬你三杯了”
“不敢不敢”裴定连连摆手,笑道“下官办事不力,也是实情此番正是同令公赔罪来了。”
“只怕赔罪是假。”坐于书案后的姜正辅随手展开一折拟宴请名单,漫不经心地道。
“什么都瞒不过令公的眼睛”裴定渐收了干笑,叹道“下官前来,实是有事相求长兄自入狱后,虽如今平安归家,却落下了一身伤病族中这般景况,实在叫人担忧。”
虽说李蔚之事得以平息,但士族因此元气大伤,亦是事实。
如姜家这般树大根深的存在,自不至于就此一蹶不振,但他们这些本就已经没落的氏族,却是陷入愈发艰难之地了。
他此番本也是被李蔚党羽构陷牵连,可昨日圣人也未有立即发话,放他回营洲任原职
新帝登基,总有更多的考量
而这些考量稍有偏离,于他们而言,或便要陷入绝境。
他思来想去,只能求到姜家。
“本官已打算辞官”姜正辅说道。
裴定愣住“您您要辞官了”
此时辞官
这是要激流勇退了
“李蔚事息,我已无意朝堂。”其中原因与心境,姜正辅未言太多,只道“但朝堂局势,不会因我一人,而就此彻底翻覆,姜氏族中亦不乏有才干的子弟”
“新帝聪慧,却胜在仁善,轻易不会行赶尽杀绝之举。”他看向裴定,道“此番李蔚之争,虽祸及士族,然因她重用寒门之故,朝堂之上,那些寒门出身的官员多少皆朝她倾斜过,这便注定了新帝短时日内无法真正放心任用他们。但大局初定,百废待兴,总是用人之际。”
裴定凝神听着,只觉字字句句里尚有生机明路。
“早做打算,表出诚意来,或还有一丝出路。”姜正辅最后说道。
“是。”裴定躬身施礼“多谢令公指点。”
当晚,裴氏族人聚在一处,商议着可行之策。
两日后,裴无双来寻衡玉,见着了人,先是抱着哭了一场。
“阿衡,你都不知我当时有害怕呜呜呜”
“多亏你救出了太子,不,圣人否则更不知如何是好了”
“阿衡”
裴无双哭了又哭,东一句西一句,衡玉由她抱着,轻拍着她的背“好了,莫哭了,如今不是都没事了吗”
裴无双却如何也止不住哭声,像是要将心底一切委屈都宣泄出来,将这辈子的眼泪都哭干才好。
衡玉见安慰无用,便随她哭个尽兴了。
直到她哭得累了,改为了靠在衡玉肩头抽噎。
衡玉有意逗她开心,便道“我可是听说了,印副将又救了你一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