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长公主只如看待一个不值一提的笑话那般“所以你独自来此,便是特意为了让本宫听一听你的这些愚蠢想法么”
“不”晏泯看着她,眼神一点点冷静下来“我是来带你去你该去的地方”
他话音未落,披风下的右手之中即现出了一把匕首,朝着永阳长公主刺去。
二人离得极近,永阳长公主抬手挡下他的动作,夺过匕首,反刺向他的心口。
她的动作快而狠准,面上一丝表情变动也无
“就凭你,也想杀本宫。本宫十七岁上战场杀敌时,你还未出世呢。”
她手上再一用力,晏泯眉头紧皱之际,却是紧紧握着她的手,助她将那只匕首推得更深了些。
他几乎用尽了全部的力气,推着她的手猛地往前之际,刀刃便也划破了她的虎口掌心。
永阳长公主饶有兴致地看着他“原来,你是特意来让本宫杀了你的”
“我这种人,死在旁人手中,只会叫人脏了手”晏泯颤颤一笑“李蔚,你我就一同下地狱吧。”
言毕,他口中便涌出鲜血。
永阳长公主眼神微变,后退一步,看向那被匕首划破的掌心“你使了毒”
晏泯笑了出声,更多的鲜血涌出,他脚下踉跄了两步,倒在了地上。
见那掌心的伤口已经泛黑,永阳长公主大为皱眉。
其蓁不在,没人可以为她解毒
此等剧毒,毒性一旦蔓延至心脉肺腑,只怕须臾便可要了她的性命
不,她绝不能死
下一刻,她以左手提剑,毫不犹豫地挥向那只中毒的手臂
断臂飞离,鲜血喷溅。
巨大的痛楚让她自喉咙深处发出一声痛吟,她紧紧捂住那血流不止的伤口,挣扎着往草丛中走了数步后,终是靠着一棵爬着藤蔓的大树坐下去,面色惨白狰狞冷汗砸落。
马蹄声打破山林寂
静。
“将军,就在前面”
“”
萧牧与衡玉下马,快步朝着晏泯走去。
“阿锦”
萧牧上前弯身下去,将晏泯托起。
“兄长”
晏泯看着他,露出一抹极苍白而纯澈的笑意。
“快服下”衡玉蹲身下去,取出一粒随身藏放的药丸塞入他口中“回去找白爷爷和严军医替你医治”
晏泯朝她微微摇头,下一刻便呕出了一大口乌黑的鲜血,将那只刚吞下的药丸一并吐了出来。
“小十七,没用了”他看着衡玉“如此,于我是解脱,亦是我应得的”
他看向萧牧“兄长,我此前屡屡与你争执是因,我心中清楚无法与你站在一处,我手上沾了太多血,早已无法回头,既说服不了自己,也自知不配与你并肩”
“是以,我懦弱逃避之下,只能试图拖你与我一同走我的路如此便可自欺欺人,让自己相信自己没错了”
“好在兄长不曾被我拖入这万丈深渊之中,变得如我这般面目全非”他语速慢而微弱,神志涣散下,渐有些语无伦次“那晚,我曾偷偷回家中看过”
“兄长,我知错了我还能,回家吗”
萧牧点头,哑声道“当然,兄长答应过会接你回家”
晏泯闻言眼中涌出泪珠,像是得到了莫大救赎。
他很冷,眼前也变得一片漆黑,只能无力地抬起一只手“小十七”
衡玉将那只手抓握住“我在这儿。”
“我是不是,该喊你一句阿嫂了”晏泯声音低低,面上带着笑“我长你数岁,却倒要喊你做嫂嫂了”
“与你相识以来,我的开怀,从来都是真的名字也是真的”
“我知道。”衡玉紧紧抓着他冰凉的手“当初是你帮了我,你从未想过对我不利,假的我知道是假的,真的我知道是真的,我一直都知道。”
此一刻,她只论她与他之间的对错。
晏泯放心地笑了笑“好,那就好。”
他的声音已弱至不可闻“兄长,这里很冷,我们回家吧”
“好,回家。”
随着这一声应答,晏泯闭上了眼睛。
山风过林,发出沙沙声响,他仿佛回到了幼时那段安宁无忧的岁月中。
片刻后,衡玉缓缓起身,跨过那段残肢,走进了洇满血迹的草丛中。
倒在树下的永阳长公主被萧牧带来的军士拿刀剑围起。
她口中断断续续地道“父皇,老师,时大哥他们历来待我夸赞有加,可他们却从来不曾想过我更配得上那个位置”
“就因我是女子”
“我没有错,是他们是这世间亏欠我”
“柳家那群愚昧碍眼的蝼蚁,竟也敢轻视嘲讽我无法孕育子嗣我将他们碾死,也是应当的,本宫的驸马,便是我亲手杀的死前,他一直在求饶都要咽气了,还抓着本宫的衣裙求本宫救他。”
“一时的输赢不算什么我迟早会将一切都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