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强逼他议亲自是不能的,只当是放個消息出去,好叫外头的人知晓一二”
衡玉思忖着点头。
或倒也是个能消除些谣言的法子。
“我们阿衡是当真日渐长大了”永阳长公主怜爱地抚了抚衡玉的头顶,笑叹了口气,眼神似有些悠远“做什么事,主意都愈发定了。再过些时日,怕是连我的话都未必会听咯。”
衡玉不假思索“您说的话历来都是最对的,我怎会不听呢。”
长公主嗔笑道“数你会拍马屁。”
此时,一名女使走了进来,隔帘福身行礼,禀道“殿下,方才外头那阵喧闹,是因定北侯入京,百姓闻讯前去相迎闹出来的动静,当下人已大致散开了。”
永阳长公主会意点头“是定北侯进京了啊”
说着,看向衡玉,笑盈盈地问道“说来我家阿衡同这位定北侯也相处半年之久了,待此人印象如何呀”
“甚好。”衡玉笑着答“侯爷待我照拂颇多,便连萧夫人,事事也格外照料于我。”
永阳长公主笑着点头“我们阿衡这样的孩子,果然走到哪里,都是招人喜欢的。”
这便是不打算与她言明与萧家母子的关系了
衡玉心领神会,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这不单是殿下的私事,更是萧牧的秘密,殿下这般做,无可厚非。
只待哪日寻了合适的时机,在萧牧在场的情况下,三方再当面说明各自关系更为妥当。
是以,她并不多做什么不必要的探问,而是取出了袖中之物,双手递向长公主,笑着道“对了,这块玉令还给殿下。”
长公主瞧了一眼,道“留着吧,既给了你,便没想过再拿回来,早就是你的东西了。”
闻得此言,其蓁嬷嬷看一眼那块玉令,微微垂下了眼睛。
衡玉眨了眨眼睛“那我便真收着了”
“同我之间还什么真真假假的”长公主笑了笑,道“行了,也要近午时了,咱们去膳堂吧。”
“殿下的身子可还好不然还将饭菜摆到此处来吧。”衡玉提议着问。
“小瞧我了不是我总不能连这几步道儿都走不动吧”永阳长公主笑着起身来“外头春色明媚,有你陪我走一走,晒一晒太阳,也是舒心的。”
衡玉便扶过她一只手臂,春日薄衫下那条手臂是久病的纤细瘦弱。
曾几何时,这也是握缰绳,提刀剑,着盔甲的手臂。
衡玉压下心中感慨,扶着长公主去了膳堂。
很快韶言便也过来了。
在两个小辈的陪同下,长公主比平日里多用了半碗饭,甚是开怀。
只是身子到底虚弱,饭后坐着吃了会儿茶,便显露出了几分疲色来。
衡玉便扶着永阳长公主回了居院,陪着在床头说了些话,看着人渐渐睡去了,遂才起身,和女使一同将床帐放下。
“其蓁姑姑,我便先回去了。待过两日,便带那位神医来给殿下瞧病。”
“好。”其蓁点了点头,看一眼那放下的床帐,道“我送衡姑娘吧。”
衡玉笑了笑“好,有劳其蓁姑姑了。”
其实,身为长公主府的掌事女官,性情一向冷肃少言的其蓁姑姑,是甚少会亲自送她的。
故而衡玉觉得,对方或是有什么话要对她说。
然而一路上,二人也只有寥寥数语而已。
“衡姑娘”
衡玉临上马车之际,忽听得其蓁唤住她。
“姑姑还有事”衡玉回头看去。
其蓁眼中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迟疑,而后微微笑了笑,一向板板正正的声音里难得温和地道“路上慢些。”
衡玉回以笑意“知道了,多谢其蓁姑姑。”
见女孩子上了马车离去,其蓁静立目送片刻,复才转身回府。
衡玉坐在马车内,眼中显露出思索之色。
片刻后,她取出那块玉令,在手心里轻轻摩挲着。
永阳长公主这一觉睡得很沉,直待天色将暗,方才醒来。
“殿下难得睡得如此安稳婢子便未有擅自打搅。”见人起身,其蓁上前侍奉。
“安稳什么呀。”永阳长公主揉了揉太阳穴,叹气道“又梦到了些不该梦见的旧事”
其蓁也微微叹口气。
殿下的心结实在太多了。
“那丫头回去了”永阳长公主随口问。
其蓁替她披衣,边道“是,见您睡去了,便回了,还说过两日带那郎中来给您瞧瞧。”
“她一贯是有心的。”永阳长公主坐在榻边出了会儿神,缓了片刻,适才站起身来。
“半个时辰前,有人送了这个过来”其蓁将一截拇指粗细的竹筒递上。
永阳长公主接过,取出其内卷起的字条,缓缓展开来,瞧了一眼,便叹着气摇头“他也来了啊”
其蓁并不多问。
天气已日渐暖了起来,体弱畏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