奋,虽然在这个地方挥刀乱舞时总是有些莫名其妙的魂悸魄动,但他还是忍着头部的痛楚为了她脸上明媚的笑容决定了大杀四方林胜南,这是我盟主夫人给我起的名字;黔灵峰,那应该是天下间最大的酒庄吧
不容多想,黑压压的人群冲着他俩不怕死地涌上,仇欲熏心,争先恐后,
画面不可逆地定格在万箭千刀一拥而上的那一刹
碎片,断片,黑暗,空白谁都不知中途发生过什么,
再拼凑起来时,则已经是反常规的结局
不知道是不是震动过大造成每个人短暂失聪所以才觉得是静音,所幸眼球虽然刺痛却还是真实地记录下了眼前的惊悚一幕,浩荡的气流消失之后,核心的凤箫吟毫发无损,利刃的残屑反向发散开去,而金军围攻的数百兵将宛然和没存在过一样
对于常人来说那其实只是个瞬间,但如果渊声在场,就可以看到一个无比漫长的过程
整个时空里不过只有一个人在孤独而嚣张地左抢右掠,杀气煞气同凌霄汉
“一炷香,到了”与此同时辜听弦终于等来了孙寄啸给这处要隘派来的增兵。
危机却没有完全过去,金军敢死队仍不依不饶尽管林阡强招自损昏厥在地的同时、作为双胞胎弟弟的林陌也难免有所损伤,但他却仍然忍痛在阵前指挥着赤盏合喜等部将攻杀,更教他推进到了平坦一些的地形发挥女真骑兵的优势“赤盏大人,此战若胜,你是头功。”说来也奇,刚愎自负的赤盏合喜只对他一人言听计从,也是在跟从他之后晋升极快堪称平步青云。
因此,金军曾在损兵折将后有过片刻的挣扎,甚至一度给人以势不可挡的印象;不过,辜听弦哪是被吓大的,“大家稳着,他们苟延残喘罢了,打不进咱们的金铁防线”辜听弦从容不迫地下令宋军凭险刺马,使敌人不敢任意驰骋。
“大师兄”辜听弦渐渐占据优势的时候才来得及回神,忽然发现除了孙寄啸调遣的先锋外,还有两个小少年自发地来自后军,竟是王坚和余。
“好大胆子啊。”辜听弦见怪不怪,欣赏的同时也对他们说,“别太逞强”
“遵命,大师兄”王坚兴致勃勃。
“总算可以正正经经地打金狗”余怒气冲冲。
“两个初出茅庐的小毛头都来杀敌,我辜家将士和祁连山九旗兵马,可千万别被他们给比下去”辜听弦扭头继续杀,身先士卒的同时对辜家军激将。
不经意间,胜负的天平已完全倾斜向宋,金军眼见难以攻克,唯能放弃战机、撤退。
偃旗息鼓之后,众将随辜听弦一起清理起战场,既轻松,也担心因为他们的主公正被主母抱在怀里怎么呼唤都不醒,紧握双刀的手还突然间开始剧烈地抽搐;当时当地,见林阡莫名垂危,吟儿大惊,急得连连掉泪“军医何在,怎还不来”
天渐渐亮起,不过是将暗红色照成了亮红,原来天光能冲破黑暗却不能勾销血腥;
她的泪水一滴滴落在他脸上,冰冷,刺骨,却清澈;
在他模糊不清的感官里,这清泉不止滴在他脸上,还流过一只碎成两半却藕断丝连的玉佩的缝隙;但那玉佩怎可能被泉水洗得干净,缝隙里永远积聚着数不清的血,他却没半点力气握住它去停止发生在那一整个世界里的暴戾和残忍,迷迷糊糊间他发现自己的手很细很小、居然还没有那玉佩大、够了很久都够不到“阡儿乖,拿一半,另一半让给弟弟”忽然有个美丽的女子居高临下地望着他,轻而易举地就把玉佩拾起来分成了两半。
“你是”
他虽躺着,却觉得天在飞速裂变、地在高速旋转,光阴才是最暴戾和残忍的东西,那女子很快就被搅拌被荡涤成现在他眼前的这个,而他终于有能力去握那玉佩要将它重新拼凑在一起时,手却扑空了,另外半块玉佩早就不在原地。
紧接着,有一种越来越明显的疼痛,从头部到脖颈,刀劈斧凿一般。
依稀就是这个地点,仿佛也是这个时间,千军万马,霜刀剑雨,尸横遍野,血流漂杵,错不了,
到底是什么将那女子分解了消失了,当真是光阴还是
他拼尽全力支撑起身体,持刀的手触碰到脚下每一块染有他血肉的石,眼前扭曲飘荡起似真似幻的人影或剑影,耳边则模糊回荡着这样那样的咆哮或呐喊
“主公小心”“师父回来”“杀死这六亲不认魔鬼”“林阡你这天诛地灭的恶魔,十年征伐越来越没有良知连亲生母亲都灭口,你还有什么做不了宋军凭什么跟你,天命怎可能认你”
“是我杀的是我杀的不是我杀,还会有谁哈哈哈哈,我这魔鬼滥杀无辜,让越来越多的孩子成了亡国奴”躯壳里尘封许久的那个总是在骂他的声音,忽然之间被这所有的天时地利人和激活,过电一般地流转过他原本阻塞的五脏六腑、奇经八脉、四肢百骸
他突然完全意识到了他是谁片刻前,他正是用手上的这双刀,戕害了包括亲生母亲在内的天下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