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路漆黑,一眼望不到岸,水里布满尖锐的刺,一触一血,苦痛迷惘,挣扎不安。
血不停从他身上抽离,温度不断从他躯壳剥落,心脏如同长出藤蔓这命途太苦,吟儿,我这就来陪你
他忘了轻舟和樊井的存在更何况他们说过什么,只记得他入魔前唯一的印象就是吟儿已经僵冷,除了求死的执念他就只剩想杀人泄愤的,可是旁人有什么错非得被他撕得四分五裂,何况旁人是宋是金他也不认得啊,怎能滥杀,不如死吧。
却不知道渐渐僵冷的是他、命在旦夕的是他、令人担心的是他一旦重重摔在那个不知何处的异度空间,他身上的血和脏腑都加快速度往四面喷溅就是不给他留,拿去拿去啊,反正我也不想要了,梦魇里他狂笑着,恨不得自己用手去扯断那愁肠。
那这入魔的状态又是怎么消除的,命是为何、被谁、凭什么强行留住了林阡只觉得自己的喉咙里有血不断地流入,紧接着身躯从温暖变得热,炽热,无比热,越来越热,那应该就是活着的希望那血流,却细腻得并不属于他这草芥般粗鄙的命。
他恢复意识的第一刻,甚至以为自己还在黔西魔门,仿佛刚为了云烟和玉泽大开杀戒过,同样的场景再次轮回,只不过那时候伏在他身上安慰和痛哭的还是个八岁的小姑娘,如今,仍然是她,却已十六岁大,脸色苍白,眼含热泪,趴在他身上紧抱着他不准他动,臂上明显还有用他饮恨刀割的伤口被囫囵包扎,因为脱力失血的关系到现在她还昏睡着所以没从他身上移开。
“闻因”他盯着她足足半晌,才终于记起来她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