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没气,被扶下去休息了。
“那便好”他既想去见雨祈,又害怕去见她。
“驸马,公主她,是个怎样的人呢”那丫鬟本来不是豫王府里的,是他护送雨祈到河南的途中,路见不平救下的一个契丹族少女,当时他见她眉目间有几分倔强像雨祈不知从何时起,他看谁都是看怎么怎么像雨祈,这是亏欠还是报应,雨祈从他的跟班变成了如影随形的魔咒
“公主,她的世界里,有不公也有公平,她眼中没有国界,只会有需要帮助的人。”他忽然放下心防,对这个小丫头讲雨祈,“她对我说,哪怕是亡国奴,也该挺直腰杆做人、自强不息,因为天下一定会统一,终有一日大家会消除国别、其乐融融。”
“公主的理想是,只要不妥协于现状,就有可能实现统一、就会有公平”那小丫头聪明伶俐,领悟了,“可是,公主的想法却不实际呢。”
“为何”他不禁问。
“不公的事多于公平,怯懦的多于自强,在意国别的多于不在意的。”小丫头说。
“那便需要一个个地帮,一个个地扶,一个个地去消除。”莫非一顿,帮雨祈回答。
小丫头脸一抬,眼眸清亮“公主和驸马真是大善人你们的理想,一定会实现的”
他一愣,清醒过来,什么我们的理想,那只是雨祈和黄明哲的理想,不是我,不是我莫非的啊
作为掩日,他只应该尽可能地,让豫王府里的内乱没那么快决出胜负,并且尽可能及时地把一切变数都通知宋军,仅此而已
邓唐之交,南阳以南,莫如和吴仕等官军精锐,只作为吴越的掎角之势而不能收发掩日的情报。
这几日,对丈夫的思念和关心日益增多,但随着雨水的收敛和病情的好转,莫如整个人也渐渐变回坚强、晴朗。
吴仕看在眼里喜在心上,这晚借故陪她巡防,忽然就对她展开再一次的追求“莫女侠,你心情好些了我,我有话对你说”
“吴大人我”莫如不得不再三拒绝,“我正为夫君守孝。”
“我知道。”吴仕脸上通红,鼓足勇气问,“要守孝几年我等就是了。”
“不必等。”莫如叹了口气,说,“一生。”
她坚信,用不了一生,莫非很快就会回来。
吴仕的眼神遽然一黯“如此”
“吴大人,世上还有许多”莫如还未及相劝,他便发狂般离去“还有几个如你”
“这”莫如没拉住他,呆呆望着他背影远去,我苦笑我有什么好
余光一瞥,远远看到两个身影,在吴仕副将的住处稍纵即逝。最近有一些随州、襄阳的官军暗中北上与吴仕在金境会合,不止她,便连吴越、林阡,也是知道的,这本就是官军应该做的。原先这个联络官军协同抗金的任务,林阡是想由身为川蜀吴氏族人的吴越代劳,但既然吴曦的亲生儿子来了,自然关系更近,也好减轻吴越的负担。
奇就奇在,一个彪悍身影好像就是吴仕副将的,另一个清秀身影却相当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是眼花了吗我并不曾去过随州和襄阳。”莫如一愣,当时并未看清,是以不曾多作留意。
翌日午后,中线宋军因“掩日”的情报,比曹王府还先一步得知,完颜琳将会在今夜对完颜君附启衅。
莫非告知吴越,具体部署和日期只有三个人掌握,完颜琳对他语重心长“明哲,父王对你的信任已直追常大人,便连卿旭瑭都及不上。”
郢王对完颜琳、黄明哲、常牵念的信任,明显高于西线在他身边的卿旭瑭。郢王对卿旭瑭存在“提防”,这与郢王的“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不符,或许与陇陕战地关押凤箫吟处出现过郢王府奸细的事件有关。
也便是说,当前完颜琳抓狂地满天下找段亦心,虽是这无脑之人的真情流露,反而对曹王府众将掩住了确切的发难时间。莫非分析给吴越听,就算卿旭瑭是曹王的内鬼,曹王府众人也完全想不到完颜琳会在今晚开战。
正因曹王府并不能知己知彼、身处南阳的也不是什么精兵强将,今晚将要掀起的这场王府干戈,宋军委实不能打包票谁赢,唯有静观其变、攻防并举。
到夕阳西下,段亦心仍迟迟未归,却传出她出现在宋军驻地边上,霎时豫王府里一片喧然“不是说去给公主采药”“确定是段姑姑吗”“怎会和宋军有关系”“被宋军俘虏了”“该不会,是和宋军”“暗通款曲”
“闭嘴”沉寂多时的小豫王,闻讯赶到众人中间安定局面,一听到这“暗通款曲”四字,瞬然脸色大变一掌掀在说话之人的脸上。
“小王爷,段姑姑她,去年山东之战,确实和林阡有过一些不清不楚的关系。传闻中,林阡还是个小头目的时候,就曾经与她共度过一夜”这说话者是齐良臣的亲信,可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当时任谁都没能看出,此人其实是曹王的死忠,不发生这出意外也会把段亦心诬陷到完颜琳不敢用。
“闭嘴,不准你污蔑段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