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迎来的都是鄙夷的目光我抗金的动机是什么是为了在别的民族面前能够骄傲地抬起头,骄傲地告诉他们我是一个堂堂正正的宋人,而不是亡国奴”
当时,若是盗取师父尸体时,遭遇的是今天这一幕,又会如何如果当年就听雨祈说,“你在路上走,你自卑时便会觉得旁人的目光鄙夷,其实旁人或许就没有留意你啊,一切都是自己给自己的暗示。”假使那时就有很多人说,总有一日,再没有金宋的国别,而只有男人和女人罢了
可是,没有那些若是、如果和假使
衣衫忽而一凉,莫非猛地惊醒,察觉人群早已退散,莫非,你为何会走神
夔州之战,广安之战,定西之战,陇干之战,兴、亡、荣、辱,莫非,你可还记得
郭昶、寄啸、李贵、如儿,情、债、义、爱,莫非,你岂能忘却
你的理想,哪是只维系于那区区一句宣言你还有主公,还有下线,还有那么多知己、麾下、同胞,全都在与你并肩作战还有你那个降生后就没见过的儿子,和所有人一起正等着你荣归故里
莫失,莫忘,你那把断絮剑,是掀天匿地阵的第十阵眼
毅然不作停留,继续向前路走。
雨最大的时候,刚好也有人在据点里走着走着,忽而驻足抬头望向晦暗的天空,想起“莫非”念着“莫忘”。
或许是因为水土不服生了一场小病的缘故,驱逐了太久的懦弱瞬间就找回她莫如身上,很想像过去那样扑向哥哥的怀中放肆地委屈地哭泣,可是滞留在这一场和淮南、川蜀类似的画面等了很久也没等到她记忆里熟悉的哥哥。骨肉连心她如何不想念自己才刚三个月的儿子,秋季寒凉不知后方寄托的农家照顾得怎样,越隔越远她不知何时才能抱到它粉嫩的小手,可恨,可恨,恨自己无能,拉不住过去也看不到未来
“莫女侠,怎站在雨里发愣,赶紧随我去避”半熟的声音响起,正是那个借故随她一起到邓唐之交的吴仕,追求她的心思昭然若揭,一边上前来给她撑伞,一边“自然而然”就揽着她往据点的遮挡处去。
她本能地也是礼貌地,将那手从自己的肩膀移开“吴大人我正为夫君守孝。”
吴仕脸上一红,既尴尬又惭愧“对不住”
将莫如送到遮挡处后,看她倦倚栏杆静默相思,吴仕就只能受着内伤离开。
“人多说日久生情,我却见莫女侠对我越来越冷漠呢。”吴仕叹了口气,对身旁亲信说,“是因为他们义军和父亲大人有芥蒂,还是因为对面那个长得酷似莫非将军的黄明哲呢”
亲信提点说“小少爷,大人在您来之前就说了,正事要紧”
“哦”吴仕自然记得,临行前吴曦派人对他千叮咛万嘱咐,让他尽快与随州、襄阳等地守将打好关系。他不知父亲是何用意,脑中只剩下莫如倩影,想到伊人脸色惨白,他心里便一阵不安,“水土不服,吃什么药比较好”
“小少爷啊”亲信无奈摇头,记得以前吴仕还是个凌厉的少年主帅,自遇见那莫如之后便如同着了她的魔一样。
水土不服,吃什么药比较好小豫王完颜按带是最有说话权的,这几天他吃得最多不对,这是他家他怎么会水土不服
然而还是躺下了,几乎是一回家就没起来过,夜夜梦魇,午睡也梦魇,非得找来全府上下所有的仆从伺候,他从小就最依赖的侍女小翠便是接连几日的衣不解带。
至于为何梦魇段亦心推测,应该是战场上受了惊吓的缘故,需要好好调养身体,为此段亦心没少怪责齐良臣当日擅离职守。
是吗,当真是受了惊吓的缘故段亦心却不知道,为何那日她带小豫王去探望雨祈时,小豫王会瑟瑟发抖,被莫非看出他“眼神闪烁”。
心里有鬼而已,不敢担当罢了小豫王早已想好了,要把这真相隐瞒一辈子,就算段亦心问他也不会说。却没想到,闷在心里的感觉,就像把一团热气闷在锅里,时不时地被顶一下锅盖,所以当夜的一幕幕会通过梦魇的形式没日没夜地冲出来提醒他
天靖山失陷那夜,四起干戈,沧海横流,慌乱中,昏暗里,他和雨祈两个人是共乘一骑逃离的。
然而,追兵太紧,更因射人先射马的关系,使得那马儿腿部受伤发癫,过程中不慎将雨祈甩下了马去。
雨祈落马的第一刻,出于人性和本能,小豫王一把握住了她的手,她也死死抓住了他。
忽明忽灭的光线里,他也看见了她眼中一闪而逝的求生欲。
看见了圣上关于陇陕之战的旨意初到郢王府时,姐弟俩正在后院爬树,闻言手拉着手从树上下来,一边拌嘴打架一边兴冲冲说要参军要带兵的曾经。
看见了后来在陇陕战地他们一起调皮捣蛋,她和他比赛爬墙却从高墙上不慎摔下去,他想拉她没有拉得住吓得脸色大变的窘状,不同的是,她坠马的那一刻,他却及时拉住了,完全可以弥补自己上一次的遗憾和后悔。
“睁大狗眼瞧瞧,刀枪指着王爷和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