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厉害可千万别是他本人”沙溪清暗叫不好,却不容分神,那百会到底不是等闲之辈,深陷剑网却越挫越强,时时都有绝境逆袭之可能,断水剑注定逃不开一番苦战。
“溪清”林阡的声音若隐若现,乱象中他身影忽远忽近。
“我在。”沙溪清像从前那样坚定回答。敌人实在不少得很,总是有数重兵阵间隔着他俩,和六月的北山情境极像。
话音刚落,沙溪清眼神一厉手腕一狠,厚积薄发的最后一剑荡涤,席卷向百会垂死挣扎的头颅“去吧”
血在眼前喷溅,杂碎的,真污浊啊。
甫一斩杀百会,沙溪清正待前去与林阡会合,却不容喘息又听到一隅吕苗惨呼,循声看,靠最近的赵西风已然去救
丁志远吕禾这帮人,打起敌人来不争气,打自己人倒是一腔热血见他们集结合阵围堵吕苗,沙溪清自是打心底里看不惯,当机立断去助赵西风冲阵救人,同时朝着那些小人们大喝“来”
宣战,剑舞风旋,谁堪一击
瞬即他就与赵西风并肩同去,一双刀剑左冲右突,推进之处人仰马翻。若将那群宵小的人头比作水浪,原是平地起澜,陡然大浪滔天,不过全都染上血,随着飓风过境往四面八方扫射。叛军怎能以水行阵法根本是把人送给了沙溪清那“断水”去屠丁志远吕禾等人悉数看懵,这条沸腾战路根本是属于沙溪清一个人的,而他们的麾下竟形同虚设,尽管明明也遍布着刀枪剑戟
凶残写满剑身,那就是这位小王爷的人生态度吧,谁会想这样一个玉面薄唇的美少年,竟有着匡扶社稷的雄心壮志战路凶险、浪潮跌宕、又何妨,这天下间不信邪的惊涛骇浪,都且到我断水剑下看,究竟斩不斩得断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未几,却有一支流矢擦过他腿,原是小伤,他不知怎的眼前一黑,双腿一软,努力站稳。
赵西风紧张地搭了一把手,眼神示意没事吧
“再来”他也以行动告诉赵西风他没事。
制敌,一剑凌云,荡尽贼寇
凭断水剑的战斗力,要撕开这等闲防线还不是稀松平常事斩浪平涛,易如反掌
沙溪清酣战片刻,忽而觉衣衫湿漉,都没注意到是什么时候,腹部被什么锋刃刺伤过谁干的是百会难怪我竟头晕,伤口越裂越大,一时腹背尽伤。
怪哉,在这个随便一抹都是血、整个天地都殷红的时刻,竟然豪气更涨,激情冲荡“接着来”
威慑,仗剑碎流光,断水自激昂
白衣尽染腥热,他不敢看血,只想一如既往烈酒温喉。
一摸腰间就在南山布局时、居然喝完了倒不出半滴,有的人太远真扫兴。
不过,那终究只是暂时的
呼吸一口河东带血的泥沙,
一剑又一剑,
杀红了双眼“还有谁来”
没有谁了,三下五除二,拦路的杂碎全剁光了。
睥睨,江河湖海,须弥芥子
总算沙溪清和赵西风不负所望、拼死将吕苗等人救出水火,可是这条去往林阡的归途哪有那么轻易,敌人竟比来时平添了一个神庭
在一个毫无征兆的情况下,鬼魅般出现在沙溪清的身后,依稀是要斩毙赵西风和吕苗看来,是要定了剿匪的头功
这个叫神庭的恶鬼,向来比百会残忍,比纥石烈执中阴沉,说起武卫军里的最毒辣、滥杀无辜最多的,他是当仁不让的那一个。
相应的,他的武功也是最强,直追紫檀真人,沙溪清平素就没可能杀得了他,更何况现在。
但现在再不杀他便来不及了
“师父,我想改名字。”覆巢之下无完卵。还记得颠沛流离的初始,沙溪清对紫檀说,不要化这姓名。
“为什么”紫檀打坐,睁眼回望。
“我这剑,叫断水。可是,沙、溪、清,三个字,全是水字边。”沙溪清这名字,是紫檀妙手偶得给他化的,据说逃难时刚好站在黄河边上的一条支流旁,意外地看见水很清澈。
“好吧,为师没注意”紫檀脸上通红。
“起个王字边,气气完颜璟”他坏笑。
“唉,王字边的大多都是美玉啊,你这小子自恋得很自己去找几个字吧。”紫檀哈哈大笑。
他为人挑剔,自然没挑出什么合适的字,渐渐也便忘了这抵触,再后来,他在举一反三的时候忽然悟出了“这剑法,有自伤之招,威力最巨大不过,把自己练强一点,能不用便不用吧。”
师父号称“万剑传说”,精通各大门派剑法,风格无数,信手百变。却因为沙溪清晕血的毛病,而只传了他一套相对偏门的剑谱,凶狠,激越,以暴制暴,力求敌人死得没那么慢,他好赶快回头换身干净衣服师父是否预感到了在某年某月,断水剑会穿过沙溪清自己的身体去杀人
去杀一个对师父很重要的仇人;那人刚好现在在沙溪清的正后方,稍纵即逝;此刻不杀,死的便会是赵西风和吕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