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却通过相处过程中的零零碎碎,点点滴滴渗透进了林陌的心里化成了羁绊,用心去看,怎可能错
秦淮河上他被宇文白行刺,秦向朝爱子心切,几乎将他从上到下都检查了一遍,连声问“儿啊,没事啊,没伤着吧”秦府监狱他被吟儿剑伤了喉咙引发感染,秦向朝很担心地直握着大夫的手“川宇怎样了”他因为梦见轮回世却没做完梦而吐血,秦向朝原还带着怒气忽而大惊“川川宇,你你怎样”
更是因为顾念林陌和玉紫烟,才强忍着丧子之痛,没有追究秦日丰被林阡砍死在建康街头
吟儿却将他从回忆中唤醒“对你好的人,不一定就是好人,其实他是在谋求你,企图有一日谋害你。”
“那我现在对你好,算谋求那你曾经对抗金联盟的好,算谋害你存着这样的念,如何指望抗金联盟能记着你的好来原谅你”林陌将吟儿一时问住,察觉她脸色有异,不敢把话说得太重,话锋一转,“你却如何认定,你看到的那些才是真”
林陌没看见贺兰山惨死,吟儿同样也没看见秦府遭灭门林陌为何对秦向朝深信不疑,为何不肯相信众口一词把秦向朝指作奸细的抗金联盟因为,血溅婚宴、火烧秦府、大散岭偷袭,都是林陌亲眼所见,都是盟军逼着林陌身败名裂、执意置他和玉紫烟于死地的“没有一件被林阡认了,他全部都推给了细作,你难道不觉得,这未免也太巧合”
“本来就全是细作”她知道,这些,本来就都是天在做局。
“何必维护他”林陌冷笑,“即使全是细作,他也一样有失察、不能管束下属之罪,同样要赎。”
她仿佛看到若干年前江西瓢泉面对辛弃疾时也曾放不下私仇的林阡,噙泪质问“可逼他赎罪的方法,哪是由你去降金”
“我怎会因为要他赎罪去降金我本意就是要金阵败,要他背一辈子杀害亲生弟弟的罪责”他一时气愤,如实对她道出那藏了许久的苦衷。
“凭你那般聪明,岂不知掀天匿地阵不是你想败就败岂不知你完全可以在阵外设计被他杀害”她半信半疑,依然咄咄逼人。
“是轩辕九烨,在我睡梦时对我攻心,骗我以为那阵法是非入不可”他继续澄清真相,一旦开口,迫不及待说完。
她陡然愣在原地,醍醐灌顶,无话可说,林陌,他真的太可怜了,她现在知道来龙去脉又如何,起因再清白,结果都是他被骗入阵而不可辨驳地抹黑了他自己
人心芜杂,难分善恶,她没料到中间会有这样多曲折,竟还放弃过对他的理解和信任,到今日才明白,林陌和黄鹤去降金的苦衷相似,但黄鹤去是自愿,林陌却是被骗。
相似的苦衷,存在私恨,尽力克制,更想对付的是某几个人而不是国家,虽然不看好南宋前景,却对故土还存在眷恋父母之仇是林陌私人的心结,都是林阡和吟儿的错,但南宋家国又不能与他俩拆裂,他不可能和林阡正面对决,那就只能他林陌死,用命去玷污林阡之名。
但林陌却被骗,由于对阵时上升为公,他太难补救,无法抽身掀天匿地阵里有那么多金人为了他死伤,而与此同时也有不少宋人因为他受伤,所以对阵结束他就注定了已无回头路回南宋、辅佐林阡、用行动证明一切、就可以洗白天真,吟儿当然太天真了,一切的原罪是他和林阡命格相同,他在南宋能走的每一条路都被堵死,江湖、刀法、志向、爱人,全被那人取代并且根深蒂固
洗不白,回不来,
只是,他又怎可能一错再错、继续帮助金人灭宋背叛国家,违背父志,敌对亲兄,戕害同胞,他一样都不愿十年前的初衷,绝不可能改变所以他到现在也还是徐庶,他恨不得立即就站到北疆战场去,与这些故人永无交集,却偏偏,又被她凤箫吟束缚向南
像崇力说的那样,夹在中间,无法有立场,有苦没处诉,
于是只能如此痛苦地、人不人鬼不鬼地活着
“你我尴尬处境,竟是同病相怜”她和他把话说清楚后,过去的误会便完全释怀,对他诚恳地表示歉意。
他听她讲到这句话,一扫阴霾,整个人都变得明亮。
她听闻婚期已定、已近,不曾再拒绝父亲,一则不忍,二则无用,三则,她知道那是林阡最佳靠近时机,所以假装自己的伤病已经大好,每次见到完颜永琏和凌大杰总是强撑着身体,为的,只是让他不去用一个假新娘出现于人前。
因为她明白,唯有她回去了,把真相对阡说出,陌才有依靠她回去的机会,不用这样痛苦和尴尬。可以说,吟儿是为了林陌才下定了这个对父亲欲拒先迎的决心。
那几日林陌也活得很高兴,一则她身体渐渐好转,二则婚期日益临近,看见她对他微笑,仿佛回到了少年时,更因为她提及“同病相怜”而会错了意,念昔,感谢你是你,庆幸我是我,这命途,你只有依靠我才能一起逃离、互相解救,从此北疆都不必去,高揖七州外,拂衣五湖里。
将要发生在兴隆山魁星峁的这场婚礼,照旧由轩辕九烨筹备,老实说,这方面能力他远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