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名,主公欣赏,天骄喜欢,全然在手,他什么都拥有”满脸胡茬的他此刻蛮横固执,好像在说,上天如此不公,我偏不上阵,你能奈我何就这幅模样,说他和金军勾结、背叛林阡,哪里不可信了徐辕不知从何劝起,气得手足发抖。
“我拥有了什么”寒泽叶脸上霎时苍白无血,谁也不曾料想,素来隐忍的寒泽叶,会因这句震怒,冲宋恒癫狂大吼,更加不曾想到,在徐辕都束手无策之际,会是他寒泽叶上前去,拎起宋恒衣领,虽然语带压抑,感情却空前强烈,“这些年来,眼睁睁看着她这把沾着我血的剑、被你这熔炉硬生生地烧尽眼睁睁看着她不被你珍惜、为了你丧命再眼睁睁地看着你在这里肆意浪费着原本属于她的人生遗言,那晚她明明有遗言,她看你没事欣慰地笑,她用那一笑对你说,活下去,好好的,你听到了吗”
“没听到那你去死吧。”寒泽叶一把扔开震惊呆住的宋恒,也不管身边难以置信的群雄,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这般真情流露,“宋恒,若天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宁可乘人之危夺人所爱,也绝不帮她冲破阻拦去你身边。”
兰山,她是宋恒身陷绝境时的最后一丝温馨,何尝不是他寒泽叶灰暗人生里的唯一一缕阳光。可知宋恒的痛楚,可有宋恒的经历站着说话不腰疼没有兰山,他寒泽叶要这战功、这威名、这主公欣赏、天骄喜欢,又有何用
比宋恒还早,比杨宋贤更早,他在广安之战就已经爱上兰山,苦于战事纷繁,总是错过表白。
不止宋恒讲太晚,他也没有来得及亲口告诉她
她生前死后他都想她,孤单也是想她,悲伤也是想她,喝醉也是想她,
多年都没有说出口的话,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
众人忽然将来龙去脉全都想彻,震慑当场的同时不觉都眼泪夺眶,当时当地,是要忍到头颅生疼才能不随他一起崩溃。
“尚不明确也制止不了。”当日,凤箫吟问“阵门何在那人是谁”,寒泽叶曾看透地说。
后来他才知道,最看不透的原来是他,早知如此,拼尽全力,他都会去制止阵法开启。
逆天而行,又有何惧他顶替宋恒握玉龙剑,照样帮林阡打赢了这一阵,证实了掀天匿地阵是可以支配的,天命,有何不可逆
所以如果早知兰山是天选之人,那晚,哪怕不能逆转发生,他也会倾尽所能让兰山流最少的血。
可惜世上的所有事,都无法预知答案。
纵使徐辕都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动容,愀然兰山之死,原来寒泽叶和宋恒一样遗憾,一样悲痛欲绝可是这两个人,做出来的事却天壤之别
“泽叶”徐辕急忙上前撑住摇摇欲倒的寒泽叶,回首望着此刻仿佛被打懵、只知悲哭、又好像在冷笑的宋恒或许,寒泽叶这突然之间的爆发,反而能够将宋恒激醒寒泽叶分明就是一面再贴切不过的镜子,提醒了宋恒如何在失去挚爱后还能振作扛起重任,尽管,那要承受怎样的苦痛
弦月有晕,其边泛红。
川蜀发生的一切,很快便由海上升明月加急送到了环庆。多事之秋,原先要林阡亲自过目的书信,一半都由凤箫吟代劳,也全权交由她发号施令
“风将军务必找到,寒将军暂且休养,至于宋将军,待我问过主公,再决定他如何处置。”
吟儿掀开帐帘,只见林阡与柏轻舟挑灯伫立于地图之侧,依稀正规募着盟军在河东的地盘扩张。那是竹庐夜话之际,柏轻舟为林阡拟定的战略,几个月来,盟军亦抽调了不少兵马在那里建立据点,然而,原先稳扎稳打的河东大计,不知会否被官军影响而搁置
毕竟吴曦一旦入局,再如何收敛,也势必要在秦州打出胜仗立威。早先在陇右孤掌难鸣却还把孤城守得牢不可破的金将刘铎,俨然要成为吴曦所领官军的第一目标吟儿想时,怔在原地。
“吟儿”林阡发现她来。
“嗯,我来是想问,宋恒怎么办。”吟儿回过神来,“是让他去雅州戴罪立功,还是送到秦州帮吴曦忙其实,好像都不怎么现实,然而,继续放他在短刀谷里,我怕他就此堕落,至死方休。”
“让他先到环庆。”林阡回答,吟儿一愣。
“让他到我这里,我要亲口向他说一声,对不起。”林阡低沉的嗓音,令她听见时忽而眼眶一湿,这泪水,却是为宋恒释怀“好,我这就去要陈采奕将他送来。”
她正要走,林阡忽然将她唤住,眼中流露出一丝忧郁“吟儿。”
“嗯”她发现他今天很是反常。
“我本以为,最棘手的是西线官军,最激进的会是吴曦,却没想到,东线官军竟然、不宣而战,他们在我们对阵那天,就已经攻袭边境、进围寿春,如今正欲取泗州等地。”他明明说得低声,她却觉脚下震颤“怎么会”
对阵前,林阡和柏轻舟最担心的是完颜君隐和吴曦,他俩和陈旭一致认为,东线官军不会比吴曦激进,叶文暄和杨宋贤的回信,亦对此作出佐证。
是怎样的契机,会令得东线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