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吟儿下落不明,思雨更是徒增伤感。
“说到底,这件事还没有完,会不会促成祁连山与金军下一次合作”闻因问。
“不会。祁连山,只怕要一盘散沙。”林阡摇头,清楚洪瀚抒的失踪会令祁连山空前凝聚不错,但短暂的愤怒和勇气消耗过后,会从巅峰陡转直下,特别是被这种大败加速,过不久就会土崩瓦解。
“可是,洪瀚抒这失踪,到底是暂时还是永久到底是怎么回事”闻因问,其实谁都很想问。
事发以来,盟军对洪瀚抒的“失踪”见解繁多,最多的猜测便是洪瀚抒假意失踪、挑起与林阡的战端,一旦占理,正义之师立即以此为由将抗金联盟吞并,孙寄啸只是帮洪瀚抒出面罢了。盟军有怀疑红樱串通洪瀚抒激林阡犯错的,战后就将红樱绑缚送来,扬言此女心怀不轨,造成盟军此次这么大的危机。
“洪瀚抒不是假失踪,否则他才是占尽先机,怎会打出这种窝囊仗。”林阡一言就将红樱澄清解救,洪瀚抒要真是假失踪早就作为幕后黑手坐收渔利了,何况洪瀚抒定然不耻这种方法他不需要通过这种手段,更还搭上黄蜻蜓成菊性命。
纵然如此,林阡也回答不出此刻闻因所问的,洪瀚抒这失踪到底是暂时还是永久“祁连山唯一的指望,就是能有个处理大局的人,及时回来。”他相信瀚抒失踪是真,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对岸的蓝扬不会坐视不理。
“还好金军不会趁乱去吞祁连山。”闻因说。林阡用这场大战示强,对祁连山证明他一贯的隐忍其实并不好惹,而这一点根本无需对金军证明金军谁都清楚得很,去掉洪瀚抒那个乱来的,陇陕最强的当然是林阡,“有林阡哥哥在,金军没有时间精力分去吞一个忽然变弱的祁连山,而只要进入了后洪瀚抒时代,祁连山只会成为咱们盟军的囊中之物。这一战,竟有着分水岭的意义。”闻因笑。
出得辜听弦营房后,沿途一直在听闻因述说与这一战相关的内容,差点忘了她还是今日才到陇陕的,于是林阡打断了她的话题,笑说,“柳将军,想不到竟用一场大战,为你接风洗尘了。”
“我就喜欢。”闻因笑语盈盈,“原是和慧如一同动身来的,结果那丫头偏不知去了哪里。”
“哦慧如也来了”
“嗯,天骄恢复得很好,川黔也一概无事天骄曾托我问主公,胶着了这么久,真的无需往陇陕继续增兵我今天见了此战,也知道不必了。”闻因说。
“完颜永琏还没有动静,不能再抽调川黔的兵马了。”他说时无意攥紧拳,若不是洪瀚抒搅局,陇陕早已在他之手,哪会到今天都不胜。当初山东金宋混战,地盘也只是彼此间隔,如今陇陕掺了这位,势力是各种割据、地盘相互包裹了起来。
更还拜他所赐,损兵折将更多
林阡带闻因走到军帐,是因受郭子建所托,把一样物件送给闻因,他还未开口,闻因眼睛一亮已经看见了灯下的那件兵器“那是”
忽然沉默,有些哽咽,她也耳闻了耿直之死。
“那孩子,七八岁便学会爱慕女子了,然而十七八岁都不开口。连临终的遗言,都是给主公守住,给主公守住,喊了九声才止”林阡眼中湿润,“我一直怀疑郭师兄的话,他的遗物里除了武器、兵书就是武器、兵书,没有一样是和女子有关,直到有天在这战刀上发现了你的名字,才知道,原是我无情了。”
她接过这战刀时泣不成声,想他这些年或恪尽职守或驰骋沙场,根本无暇如寻常少年谈情说爱,唯能在每个夜晚看着这锋刃上凄冷的闻因二字,回忆他们短暂的曾一起长大的幼年童年,然后又继续从征、冲锋陷阵、将感情默默收在心底的某一个角落
主公真是无情的,至少他守关山时她偏去了首阳山,他在陇陕两年多她却一直在山东,纵是这样,他去山东送信之时,因为主公的一句命令,半刻都不曾滞留过。那个时候,林阡如果听一句吟儿的劝诫,都是好的,哪怕只是让他远远地看她一眼从生到死,虽是说袍泽,只来得及擦肩。可怜这乱世儿女,多少都如花飘零。
“吟儿,你却偏偏,跟了这无情之人。”他知道辜听弦那句话带着怪责,说得没错,他要是早去一天,都不至于错过。
救吟儿不得,洪瀚抒失踪,祁连山盟军交兵;虽然化险为夷,仇恨还未勾销,未来悬于一线
此刻林阡即便大捷、对战势也有把握、对感情却是怅然若失。
他前所未有地恐惧,天地之大,人海茫茫,他该去哪里找吟儿,她身边,还有个随时疯魔的洪瀚抒。
如果要找,有何余力找若他亲自去找,若他离开陇陕千里,又要置盟军于何地
“吟儿,吟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又在哪里”酗酒而不醉,倚帘对残月,望灯火清荧。
不可彰显的脆弱,无以复加的忧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