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惊一场,幸能化险为夷,红樱惊魂未定,沈钊半疯半醒,吟儿怒不可遏“滚下去”
“盟主”沈钊这时才恢复理智,央求的语气。
“若想蓉儿安全回来,那从现在开始,你半刻都不准留在城上”吟儿斩钉截铁,“也是从现在开始,谁若对这位红樱姑娘不敬,那他就是害死瞿蓉、误我前线盟军的帮凶”
众将因她语气一凛,脸色齐齐变得肃然,沈钊唯能遵命、被迫离开城头,却看吟儿对妙真轻声说了一句,当即猜到她想做什么,惊道“盟主不要过去危险”
“妙真会保护我们。”吟儿一笑,不容再辩,“你且等蓉儿回。”
沈钊无奈不能违令,目送吟儿等人上前时,想到自己只能添乱不能分忧,懊恼不已,一拳打在城墙上。偏巧城墙上掉下一大片土,沈钊更加懊恼,又再捶了自己胸一拳。
吟儿亲自将红樱带到城上、洪瀚抒能够看到的地点,同时勒令双方停战。有红樱为质,有吟儿下令,两军自然战意顿减,形势逐渐平息下来,过程中妙真一杆梨花枪在手,随时保护吟儿和红樱。
一缕雨丝飘落,天色变得阴沉。
“洪山主,你的人在我手里,若不希望她有危险,那便请你先行退兵”四境寂然之时,吟儿终于开口,同时劫持红樱,威胁城下手持双钩、策赤炎马威风凛凛的洪瀚抒。
她知道夜长梦多,万不能和瀚抒僵持,因为现在还属于意外的这场交兵,终有一天会被有心的敌人利用说什么都要高估洪瀚抒搅局的能力,万不可让他破坏了金宋双方的平衡
“洪洪山主救命”红樱配合地被吟儿劫持着,力气却完全由红樱自己。那一刻红樱眼眶中的泪不是装出来的,是真的担心她身后的吟儿。
“红樱,你放心,即便踏平这城池,我也必定会救你。”瀚抒柔声对红樱承诺,回看吟儿,徒添愤怒。
“不必踏平这城池,你也一样能救她。退兵足矣”吟儿忍住手腕的收紧,厉声道。
“退兵”瀚抒无礼将她喝断,言辞之中尽然气愤,“是你抗金联盟先行犯我、无缘无故将我的人俘虏、刻意招惹我来攻打你们现下竟还厚颜无耻、理直气壮要我退兵”
“本是我要请你的人来叙旧,手下曲解了意思对她不敬了而已,区区私人之事一场误会,她到如今没受半点伤害,况且你手上还有人质,完全可以私下交涉。洪山主不至于不分青红皂白,直接就驱兵压境、大动干戈、更扬言要踏平这里,也不顾你的人安危了若早有野心犯我,找好一点的借口”吟儿曲解事实,到底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恶人反咬一口指洪瀚抒不义,说他早有野心只拿红樱作借口。
“你这歹毒的女人分明你们做错,还硬要把罪名栽在我的头上”瀚抒被诬陷,新仇旧恨一股脑冲上心头,神情一霎变得狠戾。其实吟儿明明了解,瀚抒属于江山美人一样重,甚至在抵触的情况下,美人更重。
“只要洪山主退兵,她一定安好无缺,抗金联盟,言出必行。”吟儿无情地说,“至于这一战的起因是我盟军中人先行侵犯,确实失礼,不到之处自会赔礼道歉。所犯过错,哪怕要我甚至林阡回来以后负荆请罪,能抵消洪山主心头愤恨,心甘情愿。”
红樱连连点头,颤声道“退兵吧,洪山主,我,我也不希望,洪山主杀无辜之人”
吟儿微微一怔,红樱没有完全遵循自己给她的台词,就像吟儿完全为了林阡一样,红樱真心是想给瀚抒积德,单纯地是为了瀚抒好想到这里,吟儿忽然有些欣慰,却又隐约为红樱担忧。
“好,我退兵,实在不想她待在那乌烟瘴气的盟军中,沾染太久心机变重”瀚抒忖度吟儿话外有话,她说林阡“回来以后”,是言辞方面在跟他逞强,意思是林阡现在不在,你洪瀚抒即使夺下这里也不光彩。一开始瀚抒来是以为林阡糊涂了先放人出来欺负他,现在才意识到,孙思雨和瞿蓉恐怕是真的私人恩怨一场误会。从凤箫吟的态度里他看得出来,林阡现在并不希望他插手搅局,他夺下这里确实不算赢得光彩当然了,虽然面子上会挂不住,但并不是林阡希望他不干或者干得不光彩他就肯定会收手不干的;
瀚抒答应退兵的最根本理由,是他本就不是那么强烈地想进攻试想他才离开陇陕战场二十多日,伤势还没痊愈,身体也未复原,军兵还在休整只要他没有那个意思,谁逼得了他但若他发自肺腑就是那个意思,天皇老子也改不得他。
既然本就不想进攻、进攻了也没什么好处,洪瀚抒当然选择退兵了。兴师问罪可以换回林阡欠他一个人情,“低头认错”“负荆请罪”之说很是受用,而索要红樱可以用瞿蓉那个筹码。值得。
他自也不怕他先退兵盟军会反悔,他知道林阡那种人的麾下素来不可能反悔、和金军交战中的他们没动机也没资格惹祁连山,而他最相信盟军不可能轻举妄动的正是,他手里还有瞿蓉。必胜。
然而以上这一切心理活动,他相信城上那个歹毒的女人了如指掌她,凤箫吟,如果不是那么了解他、就不会这么有把握地等他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