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她”林阡大喝一声、即刻回马来救。当见到薛焕揽紧柳闻因眼神迷离、也听到了“子若”这个熟悉的名字,林阡隐约好像懂了点什么薛焕那种直爽性情嗜武如命,与林阡从来惺惺相惜,说打十九招就只打十九招打完走人毫不拖泥带水、也不管这里是战场不是比武场然而他别的任何事都会一笑置之,唯独一件不可能,他的死穴,子若。
不是解子若,解子若仅是个替身,纵然解涛只是神情气质和子若有那么点相仿,堂堂金北第三凌云壮志的男儿却还是被薛焕霸占、强行改造、最后堕落成了一个阴柔妩媚、雌雄莫辩。而女扮男装的柳闻因林阡实在不了解哪个细节会跟那子若像上多少只知道,闻因万一真的沦陷了,下场不会好到哪去,一样会被霸占、被强行改造
此刻救她心切,林阡全顾不上与薛焕的交情,薛焕俨然也不是正常状态的他,听到这如雷贯耳的“放开她”他岂能就此放开柳闻因油然而生的霸占心理,使薛焕的楚狂刀亦不遗余力
杀气狂涌迎面对冲,饮恨楚狂强烈相撞,一刹冷芒流泄火星四射,风波迭起气浪频传,满山烟尘横冲纵蹿,所有人都被这情景吓呆,顿了片刻后才觉震响声訇然入耳,思绪,也不由自主被迫停滞了一段
才停一段,他俩已然又战十余刀,战马先是一进一退继而打起盘旋,最后直接被抛弃两人缠斗改在平地。锋刃招招式式相残、速力分毫不曾停断,一瞬再二十个回合如电飞逝,于旁人是飞逝于彼此却如百年煎熬。
劈砍撩扎,你来我往,无穷刀象,往复冲撞,林阡养精蓄锐这么久的战力尽然用在了这里,而薛焕,竟挥霍楚狂卷集了已吝啬半生的刀招,如此连贯,只为捍卫,越凶神恶煞,越刻骨铭心。
可是薛焕的捍卫站不住脚,明明他先强抢,他的深情也对错了人,时时都乱找替身林阡本就不可能把任何一个麾下丢弃在此不闻不问,何况是明知了结局不堪设想的情况下所以怎么说都一定要抢回闻因
这刀刀擦磨,追魂夺命,撕心裂肺,电闪雷鸣,此情此境,毫不输先前林阡和岳离铁索桥之战的惨烈
“我觉得,我是薛大人的克星,一年三刀需作废了。”
“我也愿为你破戒,一战至死,才最畅快。”
同是铁索桥上,薛林两人相视而笑,下了战书,定了承诺,却没动手不过空许而已。
实力,胆魄,豪情,气势,万事俱备,偏偏没能打得起来,唯独欠的是战意、斗志;
而这一刻,他俩一个铁青着脸,一个熬红了眼,何止战意斗志,根本杀机澎湃战火骤燃,燎原之态,谁料他俩之间的东风竟如此荒谬
从始至终,薛林二人没有杀机的另一只手,一个紧揽着柳闻因不放,一个则审时度势要将她夺回,攻防之间亦全然较量。
闻因原还有些气力,孰料在这薛焕身畔时竟浑身无力、别说逃脱、就连提起寒星枪都十分勉强,其内功之深厚可想而知。林阡却也有过之而不及,他力量对薛焕的重叠和倾轧,闻因明显能感应得到,震彻心扉,那感觉,既疼又暖只是林阡屡次救她而不可得,每每即将碰到她都被薛焕逆转反攻。
陡然一惊,一句话流过脑海,稍纵即逝,“谁是刀坛王者”没法打起来的林阡徐辕,从来都让看客们不过瘾的林阡薛焕
看客,这时候已不包括义斌、飘云、吟儿和妙真了。
他四人适才就是紧跟着林阡杀回来的,然而随着林阡薛焕的对战骤入高潮立马白热,他们中没有人再有闲暇观战、而难逃和林阡薛焕闻因一起被四面金兵包围。当金军主力开赴、纷纷阵列、剑拔弩张,箭在弦上,他们区区几个人无甚战力,已没办法负隅顽抗,束手就擒方为上策。
惊天巨变,薛焕意外帮凌大杰和王爷完成了这场胜仗
“林匪,何必顽抗,速速弃械投降”金军越聚越多,宋军大队已去,凌大杰的舍末逐本原是对的,林阡这样的人,需要以万敌一也不为过。
“师父莫分心,少听他鬼话,你安心救闻因姐姐,待我冲开一条路”杨妙真自信满满提枪就往东方雨处扫,速度之快,凌大杰还没来得及下令放箭电光火石之间,飘云也同她一起上去挑战,少年少女,皆是毫无惧色。
“初生牛犊不怕虎,竟连命也不要了。”东方雨知他们都冒着被万箭穿心的危险,然而这话刚说一半,就被杨妙真咽了回去,“怕死谁上战场”
“妙真”这临别时的一回眸,旁人都没空看见,只有闻因看见了,很熟悉,很熟悉,是帅帐相杀的那夜,晚风里,同样的,她与自己默契一笑
那夜她们双枪合作保护林阡突围,化敌为友,历历在目,妙真当时也一样的自信,说铁桶封锁对于红袄寨来说不算什么,妙真跟随杨鞍这么久了早知道如何在逆境下也能挑中对手的最薄弱打出一条生路所以此刻妙真头也不回立即就策马往东方雨处打,是看准了东方雨眼中的闪烁不定吧,金军诸将只有东方雨是顾忌妙真的,就因为迷信而已
闻因记忆再回当夜,当夜她很怕自己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