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皆是一愣,不解其中意思,林阡略微听出音来,杨鞍续道“好一个满腹心机、工于心计的盟王啊。”
“杨鞍够了盟王包容至此,你竟不识好歹、变本加厉”彭义斌气极。
“义斌,忠义本身是对的,但要看对谁忠义对错了人,怕连死都不知是怎么死。”杨鞍冷笑。
彭义斌一愣,脸色都变得铁青“杨鞍,说出这种话来你可真恬不知耻这整整一年来,是谁在帮咱们红袄寨打翻身仗,跟咱们同生死共患难,你他妈狗眼是瞎了吗”不顾石珪拦阻,冲到杨鞍案前,举剑就对他案上削砍。
刘全急忙抢前格挡,刀剑中摩擦出一锋芒的火花,短短一个交接,激烈不亚于战场上。自始至终,杨鞍无动于衷,直等刘全把彭义斌打回去,才叹了一声
“义斌,世事岂是表面那么简单整整一年也许,这一年的蹉跎根本用不着,也无需打什么翻身仗山东局势,他明明可以轻易操控,他确实也一直在操纵,却一边入侵着敌人,一边也掠夺着我们。他,如何值得跟”
那边几个年轻将领都听得咋舌,史泼立尚且还未听懂,刘全惊愕转过脸来“鞍儿,怎怎么”他没想到几日不见,杨鞍对林阡的误解,居然不减反增。
“鞍哥,我不懂什么表面内涵,只知道,跟着盟王绝对没错。他是咱们看着长大的,鞍哥还记得吗那时候大家都诬陷胜南,是鞍哥力排众议,说胜南是个好孩子。你不该不信他的,对吧”史泼立忙说。笨人有笨人的好,起码他闻言不会纠结,而到这个时候了还指望劝和。
“在山水清,出山水浊。”杨鞍目中之绝望,比那夜帅帐中更甚,“史泼立,他早已不是林胜南了。川黔陇陕,区区几年,他灭尽了黑道会、魔门和金朝边军,绊倒了一整个苏降雪和越野集团,说他不喜欢弄权,你信么”史泼立一愣,愣在原地。
“他,继川黔陇陕之后,想吞的不就是我们山东他已然迷失在权利的陷阱里,他早就不是当初的那个林胜南了为了便于日后操纵红袄寨,他选了二祖作傀儡,为此,他泯灭良心从一而终地打压、算计、谋害我”
热泪从杨鞍眼中涌出,“外敌尚未除尽,竟就着手私斗。林阡,权位竟有这等重要可以让你丧心病狂地杀了从前的那个林胜南,继而往我杨鞍和我的弟兄们下手”质问之时他一拳重击在案上,适才彭义斌没砍中的桌子,因他这一掌当中碎裂。
“他泯灭良心打压算计你,他丧心病狂向你和你兄弟下手,你且说说,他什么时候算计了你,哪个地方冲你下的手,我们怎么什么都没有看到”石珪按住气急的彭义斌,冷笑反问。
“他算计自是高明,下手亦不留痕迹,当时当地,谁人能够看清。”杨鞍愠怒不已,续对林阡质问,“林阡,自你打进泰安后做过多少手脚,你自己心里清楚远的不说,就看这次,都是刻意
刻意在楚风月攻打我时毁我布局,帮楚风月逃过一劫,刻意把徐辕带出战局,使我军战力全无、敌军好全力打压,如此,你恰好过了五天到场,刚巧可以两家一起收拾,一如既往打着救局的旗号”
听到这里,史泼立一脸茫然,石珪亦攥紧了拳头,彭义斌则已气得牙齿都咯咯作响。
趁局面尚未失控,趁他们还未超出忍耐极限,刘全急忙辩解“鞍儿你先前误信盟王变质,是因为老夫人指证,但后来也证明,老夫人是做戏,老夫人临终前说,盟王还是胜南”急于辩解,自然也为和解,他虽不可能背叛杨鞍,却坚信林阡没有害过他们一次。
“他行事谨慎周密,哪次不是滴水不漏,天下人他都能骗,何况一个妇人”杨鞍摇头,泪湿满襟。
“全然穿凿附会,如此也能坚信。”林阡看着他时,亦极尽痛心。
“你终于肯开口了,我还道你理屈词穷。”杨鞍恨得咬牙切齿。
“不听完整,怎知你全部念头。”林阡答,杨鞍冷笑“你还有什么好说。”
“林阡即便早非胜南,也不至于如谣言般丧失底线;你我误解,多为巧合,岂能胡乱猜测更牵扯越野”林阡也怒喝,怎容他胡言乱语。
“所谓猜测,符合情境未必不是真相。若然说是巧合,一次两次是巧合,次次都如此怎还是巧合”杨鞍面中全是悲愤,语气亦咄咄逼人,“你运筹向来高明,明杀金兵、暗收宋军,陇陕既是如此了,山东为何不可行”
“我自问再怎样善于运筹,也不能如谣言所传,布局到那种境界、卑鄙到那般地步。”事实上今次他确是五天前才形成全局观。陇陕大局,也不可能如金军宣扬的那样、起先就筹谋对越野的掠夺。可惜,他一贯不屑于对诋毁解释过多,未想越野的事反而使杨鞍造成误解。
“盟王过谦了”杨鞍嘴角轻蔑一笑,“好,就当日前的月观峰之战是巧合,那冯张庄之战,你要怎么解释冯张庄之战,你敢否认你没有一边部署杀敌、一边设计害自家兄弟你安排我的兄弟们先入虎口,自己却借故晚到了片刻,那片刻,你正是在等着我们输,好让郝定能有机会破局立功
若是巧合,我想请问,巧合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