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说了吗,洛轻舞交给我来对付,看她在我这糟糠之妻的面前,会怎样的自取其辱。”
“哪有人如你这般,一边心里没有一点自信,一边还硬把敌人揽过来自己对付”林阡正色摇头。他自是记得,片刻之前她还说,洛知焉敢死皮赖脸,是对他的女儿自信,那一刻他注意到吟儿的脸上,稍纵即逝的是一丝忐忑。教他怎么忍心、让她去对付那个拥有强大家族撑腰的洛轻舞。
“我哪里不自信了”吟儿心虚。
“你不必多说,我已经决定,你进门之前,洛轻舞务必要出去。”林阡认真地说。
“怎么你还有后招”吟儿一喜。
“对付无赖无耻的方法,就是比他更无赖无耻”林阡说,“我林阡偏要拒婚,洛知焉能奈我何”
“”吟儿汗如雨下,这什么馊主意
“我正愁没有借口出手,看他们谁人敢逆我”林阡发怒时尤其有王者气,也特别具备那种独断专行的狠戾,竟还一时意气到近乎可爱的地步。
“怕只是气话而已吧”吟儿又岂能不了解他,微笑,“糊涂鬼处事一向比别人要慢,表面上是不如别人直爽,实际上是担负得太多、需要兼顾到方方面面。”她懂,世间之事往往难尽如人意,一着错满盘皆输,利害关系常常都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
“便冲你这句话,也断不会要她。”林阡怒气全消,面露笑容挽住她手臂。
“看来你是心意已决,一回去就开战也在所不惜”吟儿面色紧张。
“无论沙场或情场,兵权早都交给你。”林阡一笑。
“口甜舌滑。”吟儿一怔,红着脸嗔道。
“我说的都是真的,阿娇”他又一次调侃她,自是听她适才引用了“金屋藏娇”,所以借机称呼她是那个娇骄强势的陈皇后。
吟儿一怔,这人真不要脸,还自诩汉武帝呢,睥睨了一眼,笑道“好,我信你时候不早了,咱们就寝吧,阿彘”刘彻本名不就刘彘林阡摇头苦笑,与她一同卧下“真是败给你这丫头”
碧落清明,月华如水。
清姜河畔,距林阡驻地不过十余里的金军军营,有一女子于岸边孤身伫立,她身后兵马出入络绎不绝。伊人红袖皓腕、轻盈孱弱,与这兵荒马乱自是毫不相称。
“南弦。”背后传来一个老者的声音,女子从怅思中回神,下意识地抬起面纱。还没有画上妆容的她,不敢把自己的正面给任何人看。曾几何时,她不施粉黛,对镜自照时,虽不至于风华绝代,也总算是个正常女子面容姣好。
“爹。”她转过身来,迎面来的那个人,是柳峻。
她虽然称他为爹,却应该叫他公公。
她的亡夫柳飞霂,曾与她度过短暂的琴瑟和谐,然而不到五年便客死他乡,罪名是潜入南宋予以分裂。父母劝她改嫁,夫家也不忍她年轻守寡,她却不肯听从。
决意留在柳家,并不是要什么贞节牌坊。
她,南弦,终于不再是当初一心相夫教子了此一生的贵族女子,而只剩下一个理想,完成丈夫不能完成的事业潜入南宋予以分裂
“南弦,从今以后,你再不是我的儿媳,而就是我柳峻的亲生女儿”卑鄙毒辣如柳峻,都不免为她动容。在他眼中她向来只是个恪守妇道的贤惠媳妇,怎生如此坚韧顽强,换一身戎装出现在杀手死士的队伍之中
于是,她称呼柳峻为“爹”。曾经属于柳飞霂的任务,自此完全落在她瘦弱的肩上,为了亡夫的理想打拼,在捞月教出生入死千百回。
渐渐地,却有些模糊,她这么做,究竟是为了谁
“南弦,你身体已经大好了。”此刻,柳峻的脸上终于浮现出笑容,虽然南弦还蒙着面纱,他却能从她眉目间看出气色大好。
乌当之战他落败于独孤清绝之手,若非南弦牺牲自己来救他,被独孤一剑刺透的人就是他柳峻。那一刻,她竟然牺牲自己来救他虽然他与她之间,早便有一些不为人知的情愫
“爹,最近兵马调动如此密集,莫不是又要同林阡开战”南弦迫不及待问。
柳峻点头“趁他松懈,出其不意。”
“然则,爹的胜算几成”南弦向来妖娆的眉眼,此刻惟余痛苦。她平常都浓妆艳抹惯了,身受重伤之后,才换回原来装束。
柳峻一愣,叹了口气。
说得轻巧,你怎知林阡松懈
如林阡般运筹缜密布局严谨,不会不给他柳峻留一席之地。柳峻心里是清楚的,这场夜袭,胜算只有两成,如果不幸发生在八成的可能性上,眼前他殊死一搏的兵马将全军覆灭、回天乏术。
“赴宋支援我们的开封军,已经被王爷收回去了。爹现在只有这么多教众可用,冒不起这个险。”南弦泣道。
“南弦。”柳峻摇头,“主公和王爷,等的是捷报。”
“是权力在作祟,爹。”南弦微声说,“爹为了得到金南最高的权力,不惜一切只为铲除林阡。”
“唉我早就看出小王爷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