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声音传到田若冶的耳中,她面色里骤然划过惊与痛“主母谁是你们主母你们叫她主母那当我是什么”一声怒喝,鸦雀无声。她自身也一样服下了那毒药,所以怒火中烧显得双颊通红,配上疯癫的表情,极端可怖。
“将军,盟王他,已然归来我们,现在连正面交锋的资格都没有”听得有人哀号,倒也审时度势。
“要什么正面交锋他的女人还在我的手上,我要她的性命易如反掌”田若冶一改平日里的端庄稳重,狂乱到前所未见,趁向清风还在那复仇者身后,她迅疾冲到吟儿身边,俨然一个走投无路的凶徒孤注一掷。而吟儿自从被扔到十九关之后还没有说过一句话,被田若冶再度提起又摔开之时,向清风才看见她嘴角有血渗出,景象煞是揪心。
“若冶,先把解药给他们,他们,快不行了”田守忠抱住一个垂死的士兵,噙泪看向这个恼羞成怒的田若冶,这个执意要复仇却一定不能复仇的田若冶,这个不是他们叱咤风云战功赫赫的田若冶。
“没有解药不杀了她,你们所有人,全都没有解药,个个都要死”田若冶阴寒地笑、狰狞地说,所有人的神色全是一变,这句话的意思谁都清楚,谁想要解药,就先杀了凤箫吟
“不这种毒没有解药,杀了主母你们也一样要死”向清风见果真有田家兵士为了求生而要置吟儿于死地,大惊失色,赶紧阻拦,却听田若冶一声令下“连他一起杀”,顿时向清风也一样被杀机包围。
千钧一发,吟儿再度性命攸关。
“这种毒没有解药,不如暂且归顺林阡,他一定会为你们祛除”吟儿虽然无力起身,却幸好还可以说话,那个最先对她起杀机的士兵,只是个十五六岁的孩子而已,吟儿侧过脸来,温和地对他讲,“相信他,我这样的人都可以被他救活,你们还有什么可怕”
“这”那士兵眼神中闪过一丝犹疑,回头看向不远处的兵败如山。
“还犹豫什么命都快没了,还有什么好顾忌”此时的田若冶,目露凶光,亡命之徒,她还不能意识到,吟儿把这起死回生都搬出来劝降,使得适才这句说服大有力量。大多兵士,已然动容。
“混账你身为我田若冶的麾下,竟连一个半死不活的人都不敢杀”见那士兵久久不动手,田若冶恼羞成怒,大骂一句“你懦夫”
那士兵被这句一激终于动手,却未想田若冶话音刚落吟儿竟也对他厉声喝叱“你大胆”那士兵一惊而停手。
向清风一面激烈搏斗,一面听得吟儿这句严厉,暗自心惊此刻主母她,不像在对敌,而根本就是在训斥手下
“你们的主公已经打败田若凝凯旋归来,你们却被妖言惑众劫持主母,以下犯上,成何体统”吟儿气息奄奄,不减盟主之威,此刻的第一女将,恐怕田若冶要拱手让人。
岂止这些啊,向清风惊叹连连,主母的这一句太过毒辣,以“打败田若凝”的威慑来强调林阡,显然对田家人影响不小而与此同时,主母早就无视田若冶了,说她是“妖言惑众”,也就把这起叛变轻而易举地推到了田若冶一个人身上,主母是在对这群人保证,对他们从轻发落
这群末路凶徒,随着那为首的士兵放下武器,对吟儿投降的接二连三。围攻向清风的人马也即刻趋缓,向清风大喜过望,急忙重回她身旁将她扶起。
“你们你们贪生怕死”田若冶目中噙泪,显然不能明白,为什么没有人可以像自己一样执着。
冷风过境,大势已去,不远处那群早就被杨致诚打得溃不成军的田家兵马,现在节节败退毫无招架之力,转瞬就可以到边界处来,此情此境,田若冶根本就是输给了吟儿,她却哪里相信会有这样的一种手下全被别人控制的局面,见吟儿面带微笑站在眼前劝降,情知竟然败给了她,痛苦、仇恨、不解同时涌上心来,即刻就不管不顾冲到吟儿身前,尽管那一刻吟儿还没能站稳
向清风看田若冶疯了一样直朝吟儿撞过来,显然意料之外,一边把吟儿扶稳一边一脚踢过去,孰料她本意却不在此白衣一擦,田若冶消失在向清风的眼前,剑锋一掠,离吟儿最近的七八个寻常将士,全部身首异处、鲜血四溅
这个女人到这种关头竟还不依不饶,喷涌而出的染毒的血,直朝向根本不能再受热的吟儿
那一刻,向清风不假思索,一把将吟儿揽住护在怀里,来不及躲避所以掀起披风去抵霎时毒血染得他一身都是,吟儿却毫发不损。众人忽见这惊天变故几乎连呼吸都忘却,乍见他向清风保护吟儿化险为夷,才纷纷喘了口气一颗心舒缓下来。
“向将军”吟儿看他衣上腥热,顾不上自己而先问他。
“主母,是主公最重要的人一定要活下来”向清风轻声说,吟儿先是一愣,立即点头嗯了一声。
向清风一笑,转头看着那瘫倒在地万念俱灰的田若冶,冷冷斥道“田若冶,我虽然也想过复仇,却没像你这般丧心病狂。你如此轻视生死,不配存活于世,更不配为他人复仇”
“少废话既然你们赢了,就带着我的尸体,去见你们命格无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