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其实也不求儿子能像晏公、黎御史他们儿子那般出色,但至少也该端方些啊。
“而且爹,我真的没有杀那云仙,我杀她做什么呀,而且爹你也知道的,我连鸡都不敢杀,怎么可能会杀人嘛”胡天伦觉得自己口舌都要说干了,怎么就没人信他呢。
胡侍郎猛然抬头,目光难得带着肃然,只问“你真的没杀她”
“没有爹,你要我说多少次我没有杀人气死我了都怪那刘正顺爹,我一定要弄他”
胡侍郎终于没忍住,一掌拍在了儿子的大脑门上“你个不中用的东西刘正顺两年半前你还能拿捏,现在他却能和为父同朝为官,你呢,为父替你走了多少门路,国子监的门槛为父当初都要踏平了,你却还是个白身你还能干点什么”
“看不起小官胡天伦我告诉你,等为父致仕回乡,没了这官名给你威风,我看你以后能有什么大出息”
胡侍郎说完,气冲冲地离开。
可怎么办呢,他就这么一个儿子,气归气,还得回去翻库房找七巧杯。
等出了开封府,胡侍郎看到低眉顺眼的儿媳妇恭敬等着,到底是儿子薄待人家,他语气收敛地宽慰了两句,这才命人回府。
胡侍郎一走,守着门的衙差立刻进去通传。
公孙先生听完衙差的话,捋着胡须道“胡侍郎这般气愤,恐怕是确认了胡天伦并未杀人,否则他应该掩饰神情,过后便会派人过来,告知七巧杯已经找不到了,翻查库房需要一段时间。”
毕竟孔雀胆行毒七日,神仙难救,只要胡侍郎拖延时间,胡天伦杀人就没有确凿证据,且云娘还是烟花女子,这案子大概率就要变成悬案。
“不行,我不信他。”刘正顺却急得跟热锅上蚂蚁似的,他打从知道七巧杯在胡府,眼皮就一直在跳。
“胡府早已与我结仇,胡侍郎断不会出借七巧杯的。”
刘正顺这话,说得平顺极了,就好像七巧杯是借给他本人一样,黎望就端端坐在一旁,心里却愈发奇怪。
正好包公点他说话,黎望就直接问了“小生黎望,见过刘将军,刘将军奋勇杀敌,小生佩服至极。只是有一个问题,小生觉得很奇怪。”
刘正顺从前是读书人,还考取了举人功名,曾自京城茶肆说书,当然听过书香世家黎家的名头,闻言便道“黎公子不妨直说。”
“为何刘将军如此武断,认为胡侍郎不会出借”黎望说完,又分析道,“不论胡天伦有没有杀人,但凡云仙姑娘死了,胡天伦即便没被判案,他行事为人那般,少有人相信他是无辜的,胡侍郎是个聪明人,应该明白救活云仙,就是抹掉儿子的杀人罪名。”
“小生以为,刘将军是与胡府有些私怨,但这份私怨远还未到胡侍郎拿独子的安危开玩笑,而且这七巧杯借来,是与云仙姑娘解毒,而非刘将军,胡家与云仙姑娘又没有仇,胡侍郎没道理不借的。”
甚至黎望觉得,就是让胡侍郎送出七巧杯,对方也是愿意的。
刘正顺听完,也觉得有道理,确实是这样没错,是他过于先入为主了。因为知道云仙就是从前的玉娘,所以他理所当然地认为玉娘和他是一体的。
但其实不然,云仙是云仙,玉娘是玉娘,如今玉娘从前的婢女翠翠在胡府做胡少夫人,对方只要不傻,就绝不会透露云仙的身份。
按现在的事情发展,或许还真如这黎公子所说,胡侍郎打有可能会出借七巧杯。
刘正顺定了定心,才为自己圆场道“是本将军狭隘了,当初之事胡家过于强横,本将军对他家多有偏见,如此才这般武断。”
不过说是这么说,万一那胡侍郎糊涂了呢,刘正顺还是决定等下去探一探这胡府,如果胡侍郎愿意出借,他自不会现身,倘若不愿意,那他可就要行非常手段了。
事关玉娘的性命,他再小心都是不为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