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间点,城门早已落玥,两人都非朝廷命官,今晚恐怕得在破庙落脚了。
“黎兄,你还好吧要不要进城去找个大夫”这都缓了这么久,怎么还在冒冷汗,晏崇让有些担心地开口。
“没事,我会些粗浅医术,再歇一会儿就好了。”黎望接过护卫递过来的热水,和着药丸子吞下去,没一会儿果然好了许多,说话也没方才那么喘了,“我方才出城时,已命南星去开封府衙通传,说不得过一会儿,咱们就能回城了。”
晏崇让“其实我命人去通知了我父亲。”
那陈世美完了,朝中大臣除了庞太师,能惊动的都惊动了,开封府、督察院再来个刑部,都够凑个三方会审了。
“公子,这杀手嘴巴严得很,他不肯吐露分毫。”
“无妨,别让他自戕,等明日送到开封府衙即可。”术业有专攻,刑讯之事自然交给更专业的人。
秦香莲将两个受惊的孩子安抚入睡,这才过来同两人道谢,其实她这会儿心里难过得很,她知道陈世美的狠心,却没想到狠心至此,竟连两个孩子都不放过。
她为了两个孩子的未来已经忍气吞声,可如果连性命都无法保全,那些未来之事又有什么意义呢
她要揭穿陈世美的真面目,即便是拼上这条性命
“多谢两位恩公出手相救,民妇在这里给二位磕头了。”
黎望见此,便故作讶异道“竟是你你不是入京寻夫吗,怎惹了这般的祸事”
晏崇让听这话很有些不明白,听下去才知道黎知常前段时间去郑州看病,回京时竟与这妇人有赠汤饼之恩,难怪昨日诗会,黎兄会这般惊讶了。
他自然不会怪责黎兄隐瞒这个,毕竟这是小节,不用过多在意。
秦香莲却是看出两人身份非比寻常,一时犹豫,怕自己的事给两位恩公招惹祸端,便只摇头恳请两人送她入城去开封府鸣冤。
这边厢秦香莲大彻大悟,要戳穿陈世美的真面目,那边城中也因黎望和晏崇让的夜不归宿,变得热热闹闹。
反正晏殊、包拯和黎江平都搁开封府一堂上了,谁也没料到,陈世美这一案,竟把这么多人都牵扯了进来。
“犬子鲁莽,还请包公宽待。”
“犬子亦是,只是如今这么晚,可否请包公派人出城寻上一寻”
包公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这大半夜的开城门,明日准得闹上朝堂,可那秦香莲已经不准备告陈世美,此案若是闹上去,两边都得遭。
他虽说心中按不下这口气,可苦主已经撤诉,他不好强求的。可若那陈世美真如方才那小厮所言,派了杀手出城,恐怕那秦香莲母子已然凶多吉少了。
黎江平自然看出包公的犹豫,当即道“犬子打小身体不好,或恐是误了时辰回京,便只开个角门,使人去寻便可。”
这话的意思,就是不将陈世美的案子摆上台面,只以他担心儿子身体为由开角门把人接进来。
三人商量了一番,觉得这个理由还算可行,于是等黎望朦朦胧胧快睡着时,终于等来了开封府的衙役,嘿,还是熟人,正是当初当街打架负责调停他们的一批人。
“黎公子,咱们又见面了。”
黎望并不想再见,谢谢。
回城的路很快,黎望跟人打斗一番,脸色确实非常不好,任是谁见了都觉得该请大夫,反正黎爹看到的时候,就觉得非常糟心。
但这不是数落儿子的时候,黎爹打起精神,给儿子介绍旁边的两个大官。
包公和晏公见这孩子面色煞白,哪还敢让他多行礼,忙叫了公孙先生给人看病,黎爹担心儿子,便也跟了出去。
“早闻黎御史嫡长子病弱,如今一看,竟是传闻不假。”
晏崇让洗了把脸上来,听到这话,便忍不住对亲爹道“不是的父亲,今日破庙情况凶险,若非黎兄出手,咱们还制不住那凶徒杀手。”
“什么他竟会武”
两人皆是一脸不信,可问过几个护卫和苦主母子,竟都是一般说辞,包公和晏公这才不得不信。
这黎家的家风,就很迷幻。
包公要夜审杀手,晏殊既然知道了陈世美的事,作为兼任刑部尚书自然不会退场,便坐在一旁,看包公审问。
另一头,黎望被亲爹按着让公孙先生把脉,得知并无大碍,只是身体发虚,他才被亲爹松开。
当然随之而来的,就是亲爹“亲切的问候”“黎知常,你自己几斤几两不知道吗,以为学了点功夫就能逞英雄了知道有危险还往上凑,君子不立危墙之下的道理,你没读过吗”
“亏你还知道让南星来报讯,怎么的,你是想急死你娘和我吗”
“这来京才几日,你很能耐是不是啊”
一旁默默收拾脉枕的公孙先生儿女都是债,幸好我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