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空条千流相当庆幸去禅院家之前带上了东方仗助。
真不愧是臭名昭著的封建家族,老古板们光是坐在那就足够令人不适,打量她的视线像在看一件商品,满嘴教条规训,明明觊觎着她的资产,姿态又十分高傲。
东方仗助比她还要不耐烦,端坐的姿势都维持不住,抖起了腿努力压抑烦躁。
“诸位,我希望你们搞清楚一件事。”
她双手合十,出言停止了他们叽叽喳喳的无效交流“我来这里只是想见我生母一面,没有重新回到家族的意思。”
老头子们闭嘴了,家主禅院直毘人朝她露出个不屑的笑容“你这种等级的咒术师,禅院家肯认回你已是恩赐。说吧,你还想提什么条件。”
“是吗”空条千流漫不经心地说,“可我出嫁前姓夏目,现在随夫姓空条,从头到尾和禅院家没什么关系,也无意成为咒术师。简单一点,开价吧,我确实有事要问生母。”
老橘子们面面相觑,大抵没见过如此叛逆不知好歹的女人,低声商量起来。
东方仗助低声问“抱歉,我可以揍他们一顿吗”
“仗助,这是别人家。”
“那什么时候可以走”他几乎要哀嚎了,“这群家伙真讨人厌啊,千流姐姐,我想回去”
“应该快了吧,我出去透个气。”
她微笑着把蠢蠢欲动的东方仗助按在原地,“这里就拜托仗助君了哦”
2
沿着别院回廊转了一圈,却迷了路。
天气阴沉沉的,苔藓上凝着厚重的湿意,是半湿不干的回南天。
在这样难耐的一天,空条千流偶遇一条可怜的小狗。
他受了点伤,颇为狼狈,浑身上下像是浸过水,t恤勾勒出虬实健硕的肌肉筋骨。他背靠木门闭眼假寐,轻轻掀开眼皮瞥她一眼,兴致缺缺。
空条千流倒是来了点兴趣,主动与小狗攀谈起来,对方爱答不理,最终来了一句“你很烦”。
她笑了“啊,那真是很抱歉。”
十八九岁的少年,哪怕竖起一身傲骨、对着自身所有的秘密守口如瓶,也好懂得过分,就像任人翻阅的书。
“我叫空条千流。”她递过一张名片,“s财团首席财务官,跟你流着一样的血,也和你一样讨厌这个家族。如果想离开这里,可以联系我。”
他没有接,甚至没有多看眼一样。
空条千流将名片轻轻放到他手边道“那么,希望我们有缘再见吧。”
她迈着娉婷的步伐慢慢走向门口。
禅院甚尔捏起那张烫金名片,浅淡的雪松和冷泉香气。他低笑了声,起身丢到庭院里的水池中,任它浸湿漂浮。
3
几天过去,小狗没有打电话给她。
倒是不意外,毕竟看起来就不像是好驯服的狗。
「赤井秀一接到一个非常危险的潜入任务,我不想连累你。抱歉,我们分手吧。」
「赤井秀一千流,好好生活。」
空条千流恹恹地翻开联系人界面,点下删除键。
「您确定要删除好友“赤井秀一122,fbi,咖啡波本酒土豆炖菜不吃香菜”吗」
「确定。」
除了已故的他以外,空条千流从不挽留任何男人。
4
空条承太郎是她的亡夫。
他有一双绿色的眼睛,像是对着太阳举起玻璃珠,美得剔透而锋锐。
初遇是在教室,千流戴着口罩和墨镜,将自己全副武装,走道里人潮拥挤,顺着人与人之间的空档来回穿梭,终于在铃声响起前迈入教室大门。
空位仅余两个,她把帆布包拍到桌上,坐下后才发现自己的这位临时同桌背阔胸宽,黑色外套包裹着鼓囊的肌肉,整个人将窄小的座位塞满了,显得相当局促。
“抱歉。”千流下意识地向这位看起来不太好惹的少年道歉,小心翼翼道,“这里有人吗”
他说“没有。”
她摘下墨镜,支着下巴,在老师念念叨叨的讲课声中走起神来。
教室里的空调有些老化,制冷差,一节课连上四堂,千流在第二节课时终于忍不住取下口罩。
她感觉到高冷的同座似乎瞥了自己一眼,望过去时又是错觉,他鼻梁高挺,低头认真翻看一本枯燥的英文周刊。
本就是选修课,千流听得昏昏欲睡,趴着睡完了下面两节课。
直到上午结束的铃声响起,她才迷糊地爬起来,把所有东西一股脑塞进帆布包中,起身没走两步却一脚踏空
但有一只手拽住了她的胳膊,避免了从阶梯教室最后一排滚下去的惨剧。
他的声音很冷淡“小心。”
千流吓得立刻来了精神,局促道“对不起啊,非常感谢。”
他松开了手,抱起自己的书。
“我看过你的比赛,夏目小姐。”他说,“很精彩,请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