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求助的也是兄长。
千流好像从不依赖他。生病不告知「五条悟」,哪怕得知自己知晓了她的病情,也不愿意和他细聊。
他牵过禅院千流冰冷的手掌,爱怜地吻了吻指尖,平视她的眼睛,小声承诺道“我以后会再早点来的,你别怕千流,你可以依靠我。”
哪怕是如此忐忑又真心的剖白,也没能打动她。
禅院千流表情未发生明显变化,只是温和地对他笑了笑“好呀。”
她的不在意像是泼面而来的冰水,冻凝了五条悟的血液,心脏也因流过的冰冷液体而生疼。
他抿了抿唇,想要多说几句证明真心的话,然而禅院千流已经恢复过来,抽回被他拉着的手,转头与坂本秘书交谈了。
五条悟的表情受伤又茫然,然而千流没有分多余的眼神给他,急匆匆地离开了。
于是他一边魂不守舍地失措着,刚往前走两步,却忽然发现站在一旁的禅院绘理看起来比他还要伤心。
她视线紧紧粘着禅院千流逐渐离去的背影,仿佛立刻就要哭出来了。
五条悟觉得违和,闪念一动,有个从未出现过的可怕想法降临在脑海中。
他直觉想要否认,然而这个念头却能解释许多他想不通的关窍。
不会吧。
五条悟说“你还挺关心千流的。”
他时刻准备捕捉禅院绘理的反应,然而她还没收起依附在千流背影上的目光,只是喃喃地说“嗯。”
于是五条悟斩钉截铁地说“她讨厌你。”
禅院绘理猛然转头,嘴角沉了下去,眼里迸发出近似仇恨混合着快意的光。
“可能吧,不过我只是普通地关心一下千流姐罢了,因为她确实很怕黑”她扯出一个微笑来,似乎也懒得再伪装了“说起来,明明都快要离婚了,悟先生还是很关注千流姐呢。”
什么
她简单的几句话往五条悟的脑海里扔下原子弹,所到之处寸草不生,炸得他神经熔断,几乎要失去思考的能力。
这是在说什么啊
他要和千流离婚了是这样吗
禅院绘理嘴角弧度加大,朝他露出了一个胜利者般的笑容“抱歉,我是不是提您伤心事了”
而五条悟已经无暇去品味她表情中的深意了,他被这句话不可置信的信息量击倒,巨大的恐慌浸透四肢百骸,留不下一点喘息的空隙。
他需要求证,于是立刻赶到禅院千流的办公室门口。她正在里面和人聊事,又是那个该死的太宰治,以及一个不认识的男人。
五条悟坐到会客厅外的沙发上,无意识地绞着手指,焦虑到几乎要喘不上气。他几乎想立刻闯进去,大声询问这件事的真假,然后得到一个否认的答复,必须是否定的。否则
否则怎么办千流千流要跟他离婚了。
胡思乱想的时间中,他想起许多从前并未仔细想过的细节,比如友人的欲言又止,比如禅院千流的房间。
她的房间里没有一点「五条悟」的生活痕迹,怎么看都只是独居女人的屋子,墙上没有大幅的结婚照,压在床头柜里的那么一小张合影显得过分可怜。
越来越多的证据指向他并不愿接受的那个答案。
五条悟的手指渐渐变得冰冷,大脑飞速旋转着,他想推演出婚姻是如何变成这样的,该怎么补救呢
可是未来的那个白痴「五条悟」连千流生病都不知道,真的还能有机会吗
等到禅院千流送别了客人,向他投来疑惑的眼神时,五条悟已经镇静了下来,面色沉沉,若有所思。
他直截了当地开口“千流,我们是不是要离婚了”
突如其来的问话令禅院千流愣了一瞬,她扬起笑容“怎么会这么想”
尽管她掩饰得很快,那一瞬间的破绽依然被「六眼」捕捉,五条悟的心凉了半截,胸口传来闷闷的钝痛感。
“你别骗我我知道了。”他只是这么说,眼神十分痛苦,“我们要离婚了,对不对是我的错吧。”
禅院千流坐到他的边上,多少有些歉意,欲言又止。
“不要离婚好不好”他恳切地说着,早就组织好的语言吐出来却磕磕绊绊的,“我我肯定做错了什么事,害你不高兴了。但是我都会改的。你别离开我,我最喜欢你了。”
“悟君”
她叹息般的语气,为已知的答案一锤定音。
“你别哄我了,我不想听你说那些话。”五条悟抬眼看她,苍蓝双眸写满哀求,“我也知道你生病了,不让硝子告诉另一个我,是吗你为什么不告诉他你们不沟通吗”
禅院千流莞尔“这不是你该想的事。”
“我不想这个想什么呀你都要跟我离婚了,你不要我了,除了这个我不知道别的。你得告诉我为什么。”
五条悟的声音很倔强,但又脆得仿佛一碰就要碎掉“我这么喜欢你,你别不要我,他是不是做错什么事了他出轨了吗你觉得他出轨禅院绘理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