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音楼跟老师在谈论获奖事情时,傅容与没有打扰她们,就待在店铺里,他一身清爽干净的白衬衫和蓝色长裤,单手抄着裤袋,看着就跟隔壁大学城里的学生般。
路过的女孩子都会偷瞄两眼,好奇这么好看的男人在刺绣店做什么。
傅容与没做什么,他只是看着挂在墙壁上的相框,应该是早年的大合影,那时谢音楼模样很稚嫩,穿着一身苏绣旗袍站在周淑琴身边,笑时喜欢先弯起眼角。
过了会,店铺外走进来一个同样穿旗袍的女人。
傅容与听到脚步是朝他走来,让了路,不经意间注意到面前的女人,倒不是脸生得多好,而是她右眼残疾,窗外风迎面吹来时,几缕秀发挡住了半张脸,对他友好微笑。
几秒后,她主动地跟傅容与攀谈道“你还记得我吗”
“十元钱。”
傅容与回忆起,是那个雪夜里靠一根绣花针摆摊,替人缝补养活自己的残疾女孩,当年她帮他在衣袖缝了朵蔷薇花。
只收了十元报酬。
“我叫杨怜。”
名叫杨怜的女人温柔道“当年有个叫傅青淮的男人赞助我上学,还替我爷爷奶奶付清了医药费,但是他告诉我,真正的恩人另有其人这些年我都知道,那个人是你。”
她欠傅容与一句谢谢,由心底感谢他出手相救。
傅容与说“我赞助你,是因为我太太跟你年龄相仿,也学刺绣。”
杨怜略有讶异,很快就懂了他话里意思“我在周淑琴老师这里打工了两年,听说过傅总的太太,她是个很优秀的传承人看报纸上,你们去年结婚了,新婚快乐。”
谢音楼来到店铺时,恰好看到傅容与在跟个旗袍女人说话,她倒是没上前打扰,等人走了,才慢悠悠地走过去,抬手轻拍他的肩膀“这里你都有熟人”
傅容与自然不过地将她手握住,薄唇带笑“不是熟人,是以前委托傅青淮赞助过的一个女孩。”
谢音楼又看向外面那抹单薄身影,细细回想片刻,说“你写给我信里提到过的那个右眼残疾的女孩”
“嗯。”
“这么多年过去,她在这里打工又能遇见你,真是很有缘分了。”
“要有缘分,也是你跟她的”
傅容与的话,让谢音楼好笑地看他眼,牵着手一起走出店里时,温柔的语气透着几分调侃“傅总,你求生欲有点强,怕我家法伺候”
她笑时,脸蛋映衬着满树洒下的日光,很是好看。
傅容与修长的手指摸了摸她软玉般触感极好的肌肤,薄唇低声“十年之前,我在雪夜路边遇见她,会好心赞助,是因为你学刺绣,她的眼睛太干净,也像你一样。”
这个谢音楼在信里就知道了,又问“然后呢。”
“如今再遇,是因为你来拜访老师,我才会来到这里。”傅容与手掌帮她挡着光,嗓音不急不缓地往下说“千丝万缕的缘分,都是因你而存在。”
谢音楼想想好像有点道理,回头再看店铺时。
只见那个穿着旗袍,右眼残疾的女人静静地立在门前,目送他们离开,朝谢音楼微微一笑,是友善,充满了感激之情的。
作品获奖的事告一段落后,谢音楼闭关待在别枝坊里,趁着下个月之前,亲手缝制了件旗袍,想送给母亲,作为雨中客这部电影上映的礼物。
她要回泗城一趟,所以暂时将店歇业半月,带着傅容与和汤阮一起回。
傅容与即便再忙,也得去给岳母捧场,他在沥城这边的生意,多半和傅家的傅青淮都有关系,重要的商会场合没时间出席话,就以有家室为理由,推到了傅青淮身上。
为此,傅青淮在他起飞前,亲自给他打了个电话问候了一遍。
挂之前,甚至是问“出个价,要多少钱才能让你把公司总部搬回泗城。”
傅容与接过空姐递来的毛毯,温柔无比盖住谢音楼身上时,语调从电话这端透着气定神闲道“无价,我老婆的旗袍店开在沥城。
她在
我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