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
“忌讳忌讳倒没有,就是打烊挺早。”大爷把包装好的食物递给快递员,“每晚九点半准时歇,你要不明天再去找吧”
厉蕴丹道谢,在摊铺上留了些钱便离开了。
远远地,她还能听见这位大爷拿着钱追着喊的声音“你这小姑娘咋把钱一丢就走了回来啊,我给你下碗酸辣粉小姑娘”
她迎风提气,朝多明区最南端的巷道尾狂奔。
三姑堂是一座老旧的四合院。
百年前,它是远近闻名的出马仙堂口;百年后,它是日渐落寞的符箓出售点。
白墙乌瓦,灯笼高悬。院落外的石阶青苔遍布,唯有中段被磨得光滑平整,想来出入的人不少。院落中放着七口水缸,内有盛放的荷花摇曳。偶尔红鲤探头,吞下花瓣一片,端的是月下风光,颇有一丝禅味。
厉蕴丹来时已是晚间九点。
巷道外的人家几乎闭户,巷道内的人家倒是与白天别无二致,不少还在走夜路。她独自一人穿过狭窄幽长的深巷,直抵三姑堂门口。
而三姑堂里头传来两名老妇人的说话声,听语气非常熟稔,显然是熟人了。
“祝姑,在你这请的文昌符好用,我家外甥进重点了。”裹着蓝方巾的老奶奶笑得牙不见眼,“这不,明年我孙女也要考试了,赶紧来求个哦不,两个她属猴,明年是虎,属猴的刑太岁冲太岁,我还得给她再请个太岁符。”
祝姑笑笑“好、好,你且等等。”
她掐算了会儿“今天你可以带个文昌符走,但太岁啊,你得到阴历十二月来请。”
“好嘞好嘞,那我坐边上去,不打扰你画符”
屋檐下挂着的灯笼亮堂,照得半边地面雪白。厉蕴丹踩着光影走到正厅门口,就见堂中央供着三幅色彩明丽的三清画像,八仙桌上摆着水果和茶饮,燃着一对烛。东边的太师椅上坐着个裹头巾的老太太,而正中央的桌案上伏着一名精神矍铄的老妇人。
她点了一炷香,左手掐起一个诀。右手执笔蘸取特制的朱砂液,再平心、静气、凝神,如有神助地在黄纸上落笔,绘成一气呵成的图案。
画符很快,前后不过三分钟。
搁笔,文昌符成。
祝姑吐出一口浊气,把符摊平整了放进长信壳,再取过一个青色锦囊和小份说明书,交给了老太太。
“法金一百。”祝姑说,“把符交给你孙女,必须让她自个儿叠。叠好的符纸放进锦囊,平时放学习桌上就行,没事儿别常碰符纸,明白了吗”
“知道了知道了”
老太太如获至宝,给了钱取过符就要走。也是在这时候,早到的厉蕴丹才敲了敲门,示意她们自己在这里站了许久。
祝姑闻声抬头,还以为又是哪家街坊邻居来给小孩求符,却不想是个年纪不大的女孩。
联系年轻男女找到她这儿的原因,祝姑轻叹“进来吧。”
厉蕴丹迈入其中,老太太与祝姑道别,同她擦肩而过。
祝姑“坐吧。”
她这才坐下。
祝姑已经六十几岁,但眼神尚好。她仔细看了看厉蕴丹的面相,心下颇感惊异,只觉得对方骨相皮相绝佳,分明是“龙飞冲天”之相。再多的她就看不清了,总之这女孩是个有造化在身的人。
可为什么会来找她
龙相凤骨之姿,身边不应该早有高人护着吗怎么会在多明区
猜不透又不方便掐算,她干脆直接问了“小姑娘,你这么晚来三姑堂找我,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祝姑和蔼道“我这儿就是个小堂,平时出个文昌符、太岁符过过日子。你要是求考试过关、化解太岁,我还能帮帮你,可你要是失恋了,来三姑堂求姻缘求复合,那我就帮不了你了。”
“感情之事不可勉强,要顺其自然。”
祝姑比照着厉蕴丹的年纪,也只能想到“为情所困”这点。殊不知眼前人不仅母胎至今、放着整个王朝的美男子不要,她还热衷搞事。
厉蕴丹摇头,从兜里取出仅剩的半张符,直截了当“我来求这个符。”
见到符,祝姑的脸色直接变了。像是知道她要问什么,祝姑摆摆手,态度也变得冷漠起来“跟笼屋有关的事,三姑堂接不起。小姑娘,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有这张符,但请听我一句劝,赶紧搬出笼屋,别再住进去了。”
厉蕴丹一笑“你好像知道我要问什么。”
祝姑没作声,只是赶客之意很明显。
“你让我搬出笼屋的顾虑,我懂。”厉蕴丹平静道,“从昨日至今,我已经斩杀两只恶鬼。”
祝姑猛地抬头。
“仇怨结下了,即使我走,它们也不会放过我。所以,我要先下手为强。”厉蕴丹道,“我敢住进笼屋,我就有十足的把握活着。”
当然,这句是假话。要是她真有十足的把握活着,压根不会来寻符。只是作为上位者,厉蕴丹也是个会画饼的人。
她给祝姑画了张大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