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零零”
柳叶大学,某间公共教室内。
单调的铃声有节奏响起,教授夹着教案、端着保温杯走进课堂,也不去看满座的学生,而是翻开面前的教案,推了推眼镜,平静地宣布“今天我们来点名,这次点评不到的同学,会扣十分平时分。”
底下的学生们登时悄悄给自己的室友、玩的好的同伴们发消息。
“教授点名速来”
阶梯教室的后门,陆陆续续有猫着腰赶来的同学。
楚软便是其中一个,她在倒数第二排找到了朋友给自己留的座位,翻下椅子坐好,旁边人赶忙将书本翻到她的面前,压低声音问她,“你昨天去哪儿了我都以为你今天要翘课了。”
“说来话长。”楚软连头发都没打理好,在教授点名的期间,仔细查看书本上的内容,这是她昨天本来应该提前预习却最终没有翻看的东西。
但朋友的手肘却一直在轻轻地撞她,“说说嘛,趁现在课还没开始讲。”
楚软的眼睛都黏在课本上,一目十行地扫过上面的理论,不自觉地吐露出了实话,“家里人抓我去见结婚对象。”
“嚯”
朋友惊诧至极,发出的声音被周围同学听见,赶忙捂住嘴,好一会儿才凑过去道,“我知道,你之前去做了基因检测,匹配的是本城苏家的一位aha,你你你你这,结果怎么样啊”
楚软朝她摊开了手心,示意她将铅笔借来,本能忘了这并非自己的课本。
但身边人忽然没了声息。
她的目光随之挪去,瞧见自己仍是通红一片的掌心,陡然间触电般收回动作,攥紧掌心挪开,不想叫朋友发现端倪。
可惜,为时已晚。
身边人睁大了眼睛,极其严肃地凑过来,与她耳语,“对方是有暴力倾向吗你们现在还没结婚,那个aha就敢对你动手了你可不能纵容这种行为等会儿我们就去举报”
楚软这会儿哪还能想起来预习书本的事情,面颊涨得通红。
想到昨晚的事情,她目光便开始游移。
冰冷的小刀还悬在苏明绣的颈动脉旁。
彼时楚软很是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在周围空气明显因苏明绣的语气而变得危险的情景下,她犹豫许久、仍是坚持出声道
“你你只要别碰我,我保证不会伤害你”
顿了顿,她声音不自觉提高了一些,好像这样就能个自己增加底气,“我不是不想诚心道歉,是你们aha的人品普遍不可靠,我是为了保护自己”
“小刀拿稳了,手别抖。”
苏明绣打断她要往下解释的声音,甚至还好心好意地给了个提醒。
听见她的提醒,楚软心中更生出惴惴来,她总觉得自己好像不该把这紧急情况下防身的武器拿出来。
握着刀柄的掌心开始出汗。
其实这只是一把裁纸刀,非常小巧,是被楚家人找上门时、她紧急从桌上抓的,这样横向的杀伤力,不如突如其来用尖锐那段刺入更有效。
她胡乱地发散思绪,感觉自己的胆量逐渐回归,忽听那个被刀架着的人再度开口
“冒昧问一句,你这刀是新买的,还是用过的表面生锈吗”
楚软“”
逐渐习惯在黑暗里的双眸,能清楚瞧见苏明绣那双眼睛在黑暗中盈着的微光,她蓦地惊觉对方在这情况下竟然还在笑。
见她不答,苏明绣自顾自地说,“表面污秽及生锈的金属破伤风杆菌分布的概率极高,而暴露伤口感染破伤风的可能性为80”
说话间,她忽然慢慢将自己的脖颈朝楚软的刀口凑去。
这举动吓得楚软猛然将小刀往后撤。
不知是不是被她那极高的感染率数字给吓得。
苏明绣没说这疾病极低的发病率,兀自低笑一声,“软软,这么喜欢背法律条文,那我们来做一道题,在我对你没有产生侵害念头、没有做出侵害行为的情况下,因你的过度防卫不幸受伤导致死亡,结果是什么”
“”
楚软并非法学生,她说不出来。
见她那把小刀这会儿恨不能同自己隔半米远,苏明绣好整以暇地从被窝里抽出手,交叠枕在脑后,掀起眼帘去看不知何时从怀里坐起来的小朋友。
对视许久,楚软嗫嚅嘴唇,慢慢磨出一句“你别碰我,我就不动你。”
“呵。”
她的笑声在这房间里轻轻响起。
明明一句话也没说,却让楚软有种自己特别幼稚的感觉。
“所以,你的小刀只是拿出来吓唬我”苏明绣慢条斯理地问。
在oga再憋不出一个字的沉默里,她像是突然生出传道授业解惑念头的好老师,循循抛出下一个疑问,“你知道,当一个oga在明显处于力量劣势的情况下,贸然掏出凶器威胁aha的后果是什么吗”
后面的字被苏明绣缓缓拖长,因她极富情感的好听嗓音,成功让主卧里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