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调交一番,假以时日便真正为他所用。
紫宸殿内。
光熹帝半躺在龙榻上,元妃坐于榻边,端着汤药一口一口地喂着。
“咳咳”光熹帝喝了几口,便摆了摆手,“朕不喝了。”
“皇上”元妃放下药碗,手指捏着锦帕擦拭圣上的唇角,轻声细语地劝道,“良药苦口,皇上若想早日彻底康复,还是坚持喝药。”
“爱妃不觉得,朕气色已好了许”光熹帝反手握住元妃的柔荑亲了一口,低声调笑道,“倘若,爱妃还想个孩子”
元妃想到自己流掉的孩子,登时微微一僵,又很快掩饰好了神色,粉拳轻捶圣上的胸膛,语气娇羞道“皇上”
两人絮絮亲密了片刻,苏公公掀开帘子,“皇上,沈大人来了。”
光熹帝“宣。”
元妃懂事地起身“臣妾先行告退。”
“不必告退,爱妃在这儿陪着朕吧。”光熹帝拉住她的手,以示宠爱。
须臾后,沈青琢踏入内殿,请安道“皇上,娘娘。”
“沈卿来了啊。”光熹帝靠在床头,“潘崇一案,可什么进展”
沈青琢“回皇上的话,微臣今日带领锦衣卫搜查了各宫娘娘的宫殿,依旧无所获。”
“这叫什么话难道贱婢还飞了不成”光熹帝皱眉,“当时是怎么答应朕的咳咳咳”
“皇上息怒。”沈青琢神色如常,“今日锦衣卫大张旗鼓地搜查各宫无果,幕后真凶一定会放松警惕。”
光熹帝眯了眯眼眸“的意思是”
“没错,锦衣卫今日只是虚晃一招。”沈青琢微微一笑,“明日北镇抚司会放出消息,锦衣卫找到了一具面目全非的女尸,引蛇出洞。”
光熹帝面色稍缓,又问道“东厂丢失的卷宗可眉目”
“这”沈青琢下意识看了一眼元妃。
光熹帝“沈卿说无妨。”
“丢失的案卷潘厂公极为重视,据说本来准备亲自呈给皇上,不想横遭不测。”沈青琢缓了一口气,“微臣连夜提审了关人员,确认此案卷与东宫关。”
“东宫”光熹帝语气沉了下去,“又是东宫啊。”
“东厂毕竟不是微臣所辖,很难继续往下调查。”沈青琢斟酌道,“因此,微臣提议,圣上从东厂提一位管事上来,负责彻查案卷关。”
光熹帝若所思道“说的道理,朕会考虑。”
沈青琢拱手“皇上若是没旁的吩咐,臣且先告退。”
“等等。”光熹帝开口叫住了他,缓缓道,“朕记得,初入皇宫时,在东宫住了三年之久。沈卿以为,太子为人处事如”
沈青琢蹙了蹙眉,一时没应声。
“只当作朕与话家常,说出的真实想法即可。”光熹帝目光沉沉地落在他脸上,“朕喜欢听实话。”
沈青琢眼眸低垂,语气真诚地回道“臣居于东宫三载所见所闻,太子殿下严于律己,勤于参政,为幕僚仰,为群臣敬,以宽厚仁德闻名。”
此情此景,以他的身份,当然不可在光熹帝面前主动说太子的不是之处。正好反,他给太子塑造完美的储君形象,完美到成为一根刺扎进光熹帝心里。
更况,枕边风总会其他人来吹。
果不其然,光熹帝听闻后,面色阴晴不定,久久未曾出声。
沈青琢耐心地等待圣上下一步指示。
良久后,光熹帝声音疲倦道“东宫近来动作频繁,替朕仔细盯着点。”
沈青琢应声“是。”
“下去吧。”光熹帝无地挥了挥手,“爱妃也先回宫歇息吧。”
元妃温顺地起身行礼,“臣妾告退。”
沈青琢侧身让路,等元妃娘娘先行。
他退出紫宸殿时,身后传来光熹帝愈发气无的声音,“苏怀安,进来。”
守在门口的苏公公应声,两人错身而过时,沈青琢颔首示意,苏公公回以善意的笑容。
像是达成了某种心照不宣的默契。
暮色苍茫,殿门口已挂起了宫灯,元妃正站在不远处,婀娜聘婷的背影莫名显出几分寂寥萧瑟之意。
沈青琢静默地看了片刻。
这位元妃娘娘是当朝国子监祭酒的独生女,天生丽质,不仅沉鱼落雁之貌,更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大家闺秀。
她原一位青梅竹马的如意郎君,却因一次宫中宴会,阴差阳错被光熹帝看上了,不得不入宫为妃。
光熹帝无疑是极喜爱她的,不给予她更高的位分,便册封她为元妃,只因“元妃”本是“元配”之意,指一次娶的嫡妻。
自古以来,帝王宠爱是一把永恒的双刃剑。原书中她一怀上龙子被孙皇后盯上了,即便这一次太子党没动手,个孩子也注定保不住。
沈青琢正思绪万千,前方的元妃转过身来,向他盈盈一福身,自垂坠的耳饰至拢起的指尖,无一处不完美。
“元妃娘娘。”沈青琢回过神,拱手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