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要务是替己方澄清, 柳竹秋镇定问“库尔扎是不是说在下对那奸细声称要与阿努金结盟,一同攻打安腊塔汗。”
金海桐冷哼“你还算诚实,这下该死得瞑目了。”
柳竹秋反驳“夫人不问清在下的真实意图就痛下杀手, 我岂能瞑目”
金海桐不屑道“你再会花言巧语也没用, 我可不吃这套。”
柳竹秋泰然微笑“您就不想尽快消除贵部的心腹大患吗”
她见识过金海桐的聪慧睿决,相信这简短的一句话足以改变对方的想法。
看对方眼神变化, 她接着说“在下是在借那奸细诱骗阿努金,今日本想与夫人详商计策, 却先被夫人误会了。”
金海桐凝神审视她, 神色厉然地走近, 俯身捏住她的下巴威胁“没有人会来救你,想活命就别绕弯子。”
柳竹秋喜欢她这爽辣劲儿, 以激赏的目光注视她。
“在下愿为可汗和夫人解忧, 但二位须得答应在下,事成之后不再索要那二十万两岁币。”
“你身在刀俎还敢提条件”
“在下的计谋远不止这个价,夫人想必不会拒绝。”
柳竹秋收回视线,左右瞟视。
金海桐会意, 留下几个最可靠的侍从, 命其余人出帐等候。
留下的侍从拔刀胁迫柳竹秋, 谨防她暴起伤人。
柳竹秋状态松弛地席地而坐,以消除他们的戒备,不疾不徐说出策略。
这真是个事半功倍的妙计, 却少不了柳竹秋和使团参与,欲达成合作就得接受她的要求。
金海桐冷嗤“你果然很狡猾,难怪中国皇帝会派你来和我们谈判。但你凭什么让我相信你”
柳竹秋说“在下的目的是保护本朝的人民和疆土, 并非颠覆贵部政权。阿努金与亲哥哥为敌, 以我们汉人的文化判断就是个名不正言不顺的逆贼, 况且无论是实力还是人望他都无法与安腊塔汗抗衡,我们怎会去支持他呢夫人不妨站在在下的角度设想,换做您会如何抉择。”
金海桐默认这点,又问“你确定阿努金会答应跟你合作他要是不上当该怎么办”
柳竹秋自信道“阿努金派出的奸细都被你们一网打尽了,他此时一定很着急,明白拖得越久局势对他越不利。若有机会速战速决,他定会铤而走险。相信不久之后我的人就会带回好消息。”
“阿努金有五万骑兵,战力不容小觑。此时我部有一半兵力分往达里泊,如果与阿努金的主力交锋也会陷入苦战,关于这点你有何建议”
柳竹秋早替他们想好了。
“在下听说小阿莫特汗的军队就驻扎在距此不到两百里的地方,他是安腊塔汗的表弟,贵部可与他结盟,届时请他派兵夹击阿努金。”
金海桐微微皱眉“那小子不愿参与我们两家的争端,至今保持中立,我们再派使者去他也不会理睬。”
“那请他的母亲安西娅夫人出面呢”
“她比小阿莫特汗更狡猾,绝不会插手没好处的事。”
柳竹秋轻笑摇头“我方正使萧大人现在安夫人家做客,只要夫人替在下送一封书信给萧大人,他定能说服安夫人驰援贵部。”
金海桐胆识过人,信奉欲成大事须得冒险,见柳竹秋这么自信,愿意一试。
柳竹秋谨慎道“事关重大,在下想与夫人饮金为誓。”
蒙古流传着多种盟誓的仪式,饮金为誓是其中规格最高,也最神圣的,通常用于两个部落的首领或两国之间缔结重要的盟约。代表誓如金坚,永不反悔。
金海桐痛快答应,命人取来金粉撒在马奶酒中,祝杯时严郑警
告“我们以盟友身份立誓,你若背约,我照样可以杀了你。”
柳竹秋爽朗而笑“在下若失言,任凭夫人处置。”
却说安西娅将萧其臻掳回驻地,当晚在帐中以迎接贵宾的礼节设宴招待他。
酒席中安西娅盛装靓饰,带头绕着篝火翩翩起舞,学花蝴蝶在萧其臻左右旋来旋去,在他烦窘不过时还乘醉倾倒在他怀中,惊得他像坐在仙人掌上,不得片刻安稳。
酒阑人散,这妇人自荐枕席。
萧其臻见她毫不知羞地在跟前宽衣解带,慌忙背身躲避,被几个身强力壮地侍女押着按到床上,七手八脚解他的衣裤。
他恼羞成怒,挣开众女站在床上怒斥“我堂堂天、朝使节岂能与尔等行此淫亵勾当,夫人再不自重,莫怪萧某失礼”
安西娅以前劫回来的青年都是平民,有人畏惧她的权势不敢不从,更有人贪财好色,上赶着讨好侍奉。
萧其臻身份高贵,气质修养远胜那些人,如明珠美玉,不可多得。
安西娅识货,待他最热情优厚,见他发脾气也觉别有情趣,笑嘻嘻问“萧大人如此抗拒,莫非嫌我貌丑”
她是草原上的一方尊者,萧其臻来与鞑靼人议和,气到极点也不能正面起冲突,不知第几次拱手求告“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