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气又起来了。至少叛徒的骑士们知道投降必死,这些人有着最坚强的战斗意志,再在他们滴血的铁剑威逼下,剩下的城内男子也只好作战了。
城里避难的女人被禁止上战场,她们必须从事后勤服务,因为人手绝对短缺,擦拭武器、准备可投掷陶瓮、从故意拉倒的房屋搜罗可投掷石砖的工作大部分扔给了她们。为了自己能够活命,她们在冰冷的建筑废墟里,用破损开裂的手扒拉石块,搜罗一些以砸烂敌人脑袋的石头交给守城士兵,以这种方式协助士兵打赢战争。
瓦纳斯城聚集着一千五百人,包括搬运石块的女人也算作守城力量,真正被动员起来的人员仅占全部人口的一半,其中真正具备战斗意志的至多二百人而已。
大部分城内人员还是一副绝望姿态,瓦纳斯城在缺乏真正领导者的当下,完全依靠着一群叛逃骑士维持着内部没有崩溃。
其实战争到了这一窘迫局面,叛徒骑士们也觉得他们必败无疑,现在只能祈祷着天降大雪,将城外的敌人全部冻得逃跑。
然而,近日以来天气一支不错,冷风是吹个不停,可天空一片蔚蓝,如果有大规模降雪怕是也要一两个星期之后呢。他们没等来暴风雪,却等来一群运货马车。
透过观察孔偷窥的守军战士很快看到震撼心灵的一幕,握紧的铁剑当地掉落,整个人也都瘫软下来,只因他们看到了非常恐怖的一幕又一幕!
绝大多数的阵亡士兵的尸僵已经结束,而寒冷的环境下死尸的腐烂速度非常缓慢。一车又一车的死者被卸下,如同堆砌废物一般暂且堆在一起。
那些曾感觉这项工作非常恐怖的士兵已经可以从容搬尸,严格来说国王是命令他们破坏尸体,可国王又说,参与以上行动的士兵虽然会沾染污秽,事后回到安茹做一次集体忏悔,所有恶行都将被教会原谅。就这样士兵们开始变得有恃无恐,堆砌到城外的死尸也越来越多。
经过两天时间的高强度搬运,那些死在罗马古道上的敌军死尸都被扔到了瓦纳斯城东门处,不久散落荒野的死尸也陆续运抵。
超过一千名死者真正堆积成了死人山,很多被杀士兵的上衣也被剥下来,此举绝非雷格拉夫要破坏尸体,而是因为死者的上衣几乎都是布袍,以它装填泥土可以制作成一大批便于搬运的土包。
包括从泰克斯村堡垒搜罗到的各种布匹都开始被突击改造成土包,陆续从后方运到前线。
站在守军的视角,城外敌人近几日的举措简直荒诞,似乎只能存在于传说中的地狱。他们眼睁睁看着自己战死的同伴被剥去布袍,那些金发诺曼人又堂而皇之向布袍里灌泥土。
堆成山的死尸、大量满是泥土的口袋、大量卸下的小石块……
起初守城战士完全不理解敌军的离奇操作,直到注意到一些马车竟然搬运来一批捆扎绳索的木栅,一切战士恍然大悟,然而一切已经太迟了。
反正泰克斯村营地已经毫无用处,战败骑士斥资建造的木墙被大规模拉倒后,那些木墙碎片尚有绳子严密捆扎,它们俨然成为绝好的踏足木板。“木板”被陆陆续续运到瓦纳斯城东门,自雷格拉夫决定构造土坡直接走上城墙已经过去四天时间了,所有预备的材料已经组织完毕,甚至仅从肉眼去估计,围城战士们都觉得国王的计划再也不是疯狂设想,而是只要实施就能成功的方案了。
攻城日期已经定下,攻城前夜,瓦纳斯城外一片灯火辉煌,到处是聚在一起嘻嘻哈哈的士兵,他们的欢乐与城内守军的哀鸿遍野,形成彻底的反差。
雷格拉夫兴致勃勃坐在篝火边,一群吃过饭的贵族们聚在这里再谈谈明天上午的决战行动。
该说的话早就说烂了,关于谁主攻、谁佯攻、谁是先登,军事行动细节安排均以确定。
“现在战士们热情高涨,这一次我必须抓到雷诺,我必须复仇!”威伯特还是要高傲地宣扬一下自己内心的澎湃。
威伯特强烈要求自己带领先登部队登城,至于其他的登城勇士,超过一般都是雷格拉夫的金发诺曼老兵。先入城者有优先劫掠权,凡是先登者也能获得很大的精神层次的荣誉。务实的老兵其实还是想要发财,他们可以直观地看到城内修道院的尖顶,讨伐雷诺是威伯特的事情,兄弟们只想冲进修道院把金银全部拿走,最好还能发现敌人藏匿的地窖,把更多的值钱物纳入自己的口袋。至于先登要付出的风险……谁在乎呢?
雷格拉夫恭维道:“只有你很清楚的雷诺的长相。那个恶棍杀了你的父兄,我全力支持你的复仇。”
“好啊。只要你的人明天搭建土坡足够迅速,我不想长久等待,希望明日下午我可以发动进攻。”
威伯特说到一个很关键的点,那就是要搭建一座高度达到四米、贴着罗马古墙建造的狭长土坡,以现在羸弱的土方作业工程必须耗费不少时间。
雷格拉夫一拍胸膛:“我出动一千名战士行动,中午时分一定完工!你肯定顺利杀到雷诺面前。哈哈,可别草率砍死那个家伙。”
“一剑封喉太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