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当他再度现身,两位骑士见到这位大人,感觉到他是要骑马上战场。
两位骑士纷纷半跪行礼,以此大礼宣示着继续向伯爵效忠。
一瞬间,沉寂整个冬季的罗贝尔鼻子酸楚。
“吉尔伯特冯埃提肯施泰因,巴拉德冯布雷登斯塔德。快起身还有您。”这些轮得罗贝尔微微点头致意“韦恩巴赫神父。”
这两位骑士实为继任者,他们的父亲已经战死在易北河畔。
长子自动继承爵位,至于骑士领地如何运作下去,两位年轻的贵族严重缺乏主见。
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想要为战死的父亲复仇,奈何尴尬的事情来了。自己的封君与本该是敌人的诺曼人媾和,反观东方大王路德维希是造就自己封君悲惨生活的原因。
诺曼人真就是恶棍吗没上过战场的两位骑士不太清楚,只知道拿骚那边换了新主子,一批诺曼人皈依天主,听说当地人的生活立刻好了起来。
皈依天主,对农民友好,当地修道院的日子也好起来。当地教士的书信寄送到布布雷登斯塔德修道院,神父相信朋友康拉德神父的描述,也相信科布伦茨修道院神父巴赫伯特的描述。
谁能对诺曼人有很高奢望却见这群皈依后的诺曼人部队科布伦茨和拿骚的民众贪婪,饥荒没有发生,修道院也没被洗劫,恰恰相反是两座修道院教士的生活都得到了改善。
他们得到的尽是一些正面的描述,对于三位贵族的思想冲击极大。那些不利于诺曼人的说法确实是真的,但在拿骚和科布伦茨盘踞的诺曼人,只怕是异类。
和他们取得联系是可以的,因为两位骑士和韦恩巴赫神父,必须在伯爵离开后重新找准自己的立场。
他们用整个冬季研究明白了自己当何去何从。
趁着这次拜会伯爵的几乎,他们要重新说明自己的立场。
仆人把会客的厅堂打扫一番,不过刚进入这里,众人抖抖靴子上的泥巴,面对的依旧是凄冷的木屋。
三月的来茵高地区已经颇为温暖,唯有其中的黑森山区依旧过分凉爽了些。
背靠着高耸的陶努斯山,藏匿于山峦密林中,这里是隐居的好地方,对于有抱负的人却是囚笼。
两位年轻的骑士搬来木凳,他们出于本能对罗贝尔非常敬畏,以至于说话都有些结巴舌。
而神老道多了,他特别戴着镶嵌宝石的主教高帽,怀抱一座镀金的十字架,身着黑袍静静坐着。
罗贝尔率先解除掉尴尬“我已经想了很多。你们两位的父亲是真正的勇士,上帝令我命不该绝,我侥幸活了下来。那么,你们恨那些诺曼人吗”
两位骑士互相看看,唯有埃提肯斯泰因的吉尔伯特先发言“恨如何不恨不过到了现在,我也不知道该恨谁。”
“我也一样。”巴拉德轻叹一声“伯爵大人也是奉命北上作战,我的父亲有义务追随您。甚至还有拿骚男爵。也许这一切从一开始就是阴谋是路德维希大人他在迫害我们所有人。”说这话的时候,骑士巴拉德也是豁出去了。
“你年轻气盛敢于抨击高贵的王”罗贝尔故意绷着脸反问一番。
“难道不是吗拿骚男爵现在与诺曼人混在一起,他们的生活好起来了。还有威斯特伐利亚的柳多夫,现在居然成了萨克森公爵。”
“好小子。”眯着眼的柳多夫略有吃惊“你竟知晓这么多”
说得带劲的青年巴拉德越想越气“人尽皆知之事,我如何不知也许我们一开始就没必要和诺曼人战斗,恰是路德维希命令我们北上和他们血战。我决不愿意再为那个男人战斗。我不想死得毫无荣誉。”
小子言语很狂,可是帮罗贝尔泄愤一番。他再问“也许是这样吧唉。所以,你们两位考虑好自己未来当如何”
“这”巴拉德突然犹豫了。
“你呢”罗贝尔再看向吉尔伯特。
“我我打算”
这一刻,罗贝尔已经猜到两位封臣的态度,更大的凄凉感油然而生。他还是想再坚持一下“诺曼贵族将买下增高来茵高,或者说,是拿骚的男爵买下这片区域。男爵至此可以自称伯爵,而我,会放弃这里。我亲手毁灭了家族的基业他们许诺给我一笔巨款,接船送我去图尔。我将永远离开东王国,你们如何我劝你们两位跟着我走等我东山再起,你们两位就不是骑士。如果我在西方再度成为伯爵,你们必然是男爵”
有一个瞬间,两位年轻人是真的心动。
不过,他们在来之前已经达成共识不走。
两人互换了眼神,这便突然半跪。
巴拉德率先开口“大人,请原谅我们。这里有我们先祖的墓,亲人都在这里,还有我们的农田、葡萄园。我不愿意割舍。”
吉尔伯特也是这般态度“大人,请宽恕我。我不走。”
“刚刚说话豪情万丈。现在竟是胸无大志”罗贝尔已经预料这样的结果,他攥紧拳头勐敲一番大腿,再哀叹一声“也罢你们至少有自己的田产,自己的妻儿,还有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