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秀芬的一席话,再度让四零三的女人们唏嘘不已。大家感叹,这个女人命虽苦,但现在也算是有了希望。
大林巴掌一拍,说道“赶紧准备那个啥材料,还等啥呀”
她这话一出口,周围也有人跟着说,是得好好准备,不能错过了机会。
“就知道咋咋呼呼,”兰姐白了大林一眼,“怎么准备,都准备个啥,你知道啊”
不仅是大林,其他人也都默不作声了,她们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做。
江渔虽然不了解申请法律援助的具体程序,但这材料嘛,她还是大概有数的。
可此时她主动提出帮忙的,肯定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她微一思忖,问道“兰姐,你见多识广,就给她说说呗。”
江渔的话似乎对了兰姐的脾气,她缓和了脸色对吴秀芬说“把你家那个死鬼之前做过的事儿都好好想想,最重要的是你砍死他那天都发生了啥,捋清楚了,最好都写下来,交给管教。”
这话让吴秀芬顿时犯了难,那张带着伤的脸上现出了苦样“我不会写呀,这可怎么办”
“瞅你那窝囊样,”大林没好气地搡了她一把,“你不会,有人会呀。”
“小江,你手上的伤怎么样了能写字不”兰姐把目光瞥向江渔的右胳膊。
江渔等的就是这句话,她马上答道“写字又不用使太大劲儿,没问题。”
接着又拍了拍吴秀芬的肩膀“你只管说,我帮你记录下来。”
“对对对,小江是大学毕业,又当过”大林说了一半,突然停住,狐疑地问,“会计是算账的,写材料你行吗”
“她不行,你行”兰姐没好气地说,“人家能上大学,你上了”
大林被兰姐一天到晚呼来喝去惯了,丝毫不觉尴尬,笑嘻嘻道“我要是生在城里,没准儿还能上个清华北大啥的呢。”
“真没白长那么一张大脸。”兰姐笑骂了一句,又对江渔说,“你跟管教要点儿纸笔,这两天旁的事就别干了,帮她写材料。”
吴秀芬那个歪曲的脸上再次现出感激之色,没等她说话,兰姐挥挥手“赶紧该干啥干啥去,瞅你那张脸就闹心。”
眼看着吴秀芬不知所措的样子,江渔扯着她的袖管把人拉到了监室里边。悄声告诉她,兰姐就是那么个脾气,表面上看着凶,人还是挺好的。
江渔这话并没有奉承之意,兰姐这个的确就是这样的人。
她是贩毒进来的,之所以会铤而走险干这种勾当,都是为了她的儿子。
兰姐出生在海边,没什么文化,多亏她自己泼辣能干,二十岁就在镇上的市场里有了一个自己的海鲜摊位。
因为长得不好看,一直没遇着合适的结婚对象,这一拖就拖到了三十出头。
后来认识了一个货车司机,那人的老婆生病死了,没孩子。他不嫌兰姐丑,兰姐也不嫌他结过婚,又没钱,两人很快就走到了一起。
结婚三年后,兰姐生了个儿子。
孩子半岁时,还沉浸在幸福喜悦中的夫妻俩发现孩子越来越不对劲。别人家这么大的孩子都会坐着了,他们儿子却连翻身都不会。
带去医院一通检查,被医生告知,孩子是非进行性脑损伤综合征,就是俗称的脑瘫。
医生建议尽早进行干预治疗,但最终能达到什么效果是未知数。
夫妻俩从这天开始,就踏上了带子寻医的道路。
经过一年的奔波,孩子的病情并没有好转,反而出现了癫痫、强直等症状。
兰姐的丈夫对此失去了信心,想要放弃,兰姐却不同意,夫妻俩因此经常吵架。
又坚持了两个月后,这个男人的耐心终于完全耗净,提出了离婚。
同时,他还提出,家里所有的财产都留给母子二人,做为他将来不再承担任何责任和义务的交换条件。
兰姐没跟他计较财产都是谁赚来的,两人心平气和地去民政局办理了手续。
从此,兰姐成为带着一个脑瘫孩子的单亲妈妈。
就这样,她又坚持了两年。
可是脑瘫儿的治疗费用不是个小数目,两年下来,她不仅把房子卖了,连摊位也兑了出去,孩子的病没有丝毫起色,母子俩的生活都成了问题。
在这种情况下,兰姐开始开始琢磨各种赚钱的法子,最终走上了贩毒这条路。
也不知道该说她幸运还是不幸,接下来的几年里,她居然一直安然无事,这也让她的胆子越来越大,带毒的数量也越来越多。法网恢恢,疏而不漏,最终她还是落了网。
兰姐的前夫在两人离婚后没多久就去了南方,从此失去了联系。
她的父母早已不在人世,哥哥和妹妹家里的条件都不是太好,根本没有能力去照顾一个脑瘫孩子。
看守所的领导了解到这一情况后,帮她将孩子安置在了收留服刑人员子女的阳光福利院,这个孩子才算有了着落。
刚进入看守所的兰姐暴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