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元熙语气坚定。田氏急道“这可是孩子话,你可知以你身份,什么样的女孩子配不上”
“娘,咱们家说破天,也就爹是个武举,即便将来我高中状元,多不过又是一个梁园,算什么了不得的身份”
沈元熙忽地微微一笑,轻声但坚定道“何况我认准了三姑娘,富贵贫贱矢志不渝。别说我只是寻常少年,就是王爷皇帝,我这辈子都非她不娶,且今生今世,三千弱水,我也只取她这一瓢饮。”
田氏面上变色,就连沈拙都悚然而惊,颤声道“儿啊,这话可不能可不能乱说。”
沈元熙一愣,接着哭笑不得道“爹,娘,我只是打个比方,来表示我决心已定。又不是真想着做皇帝,如今咱们大夏太平盛世,百姓吃饱穿暖,我难道嫌弃自己命长,去造反不成”
“倒不是为这个”
沈拙看了眼田氏,结结巴巴道“我和你娘我们的意思是,你你好歹等一等,等到秋闱之后如今你先专心向学”
不等说完,忽听门外婆子禀报道“老爷,太太,府外有位少女,自称苏家三姑娘,要求见少爷”
“什么”
田氏闻言眉头大皱,沈元熙心里却是“咯噔”一下,忙道“娘,她这个时候儿来寻我,必定有要紧事,我须得见她。”
说完也不等父母发话,转身奔了出去。
田氏见那帘子摇晃不止,叹口气道“看看,走路都带着风,可见有多急切。那苏氏女也是,竟然找上门来,哼她忘了当日是怎么向我保证的我要去找她问个清楚。”
说完就要下炕,被沈拙阻止,听他沉声道“这会儿过去,也只会让孩子难做,别忘了你我身份。”
一句话说地田氏颓然坐倒,想了想叫来身边心腹丫头,吩咐道“你去书房,让青山绿水悄悄听他们说些什么,然后和你说了,你再回来告诉我。”
“是。”
丫头转身而去,这里沈拙皱眉正要说什么,就见田氏挥手道“你要说的我都知道,但现在究竟是个什么情形,谁又能说得准先前说皇后复位的事,如今也没多大水花。不管如何,我们总得为这孩子负责,就不因为他身份,也看在他叫了咱们十几年爹娘的份儿上。你说那三姑娘如此有恃无恐,该不会他们两个真有了什么首尾”
“你胡思乱想什么呢”沈拙豁然起身,沉声道“你不信三姑娘,难道还信不过元熙他什么时候在你我面前说过谎那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做了就敢认,若连这点担当都没有,他凭什么配他的身份”
这最后一句话着实奇怪,田氏却赞同点头。夫妻两个沉默下来,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先前派去的丫头进屋,小声道“回禀老爷太太,那三姑娘是来求救的。听说国公府派人上门提亲,竟似有逼婚之意。”
“什么”
夫妻俩都惊呆了,沈拙沉声道“你说谁国公府哪个国公府”
“就是方公子那个国公府”
其实这丫头现在也没回过神,一时间竟忘了方雪松是平国公府的嫡子,结结巴巴回了一句,下面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平国公”沈拙和田氏对看一眼,彼此都看到对方眼中震惊,田氏忙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快说。”
“我来说吧。”
却见门帘一挑,沈元熙走进来,面色肃然,目光清澈坚定。
当爹娘的听墙角被儿子抓包,这场面怎一个尴尬可以形容
一时间,沈拙和田氏都有些讪讪的,沈元熙却没有在意,挥挥手谴退下人,他这才正色将事情来龙去脉述说了一遍。
田氏松了口气,淡淡道“这么说,我儿和那苏氏女并未私定终身”
沈元熙娘您这关注重点是不是有些歪了
“是不是私定终身有什么要紧反正儿子已经认定了她。”
“你说得容易。”沈拙皱眉坐下“平国公府身后是荣亲王,三姑娘已经明言拒绝了他们,甚至用出和你私定终身的借口,这是不惜自毁名声也要表明决心,倒是个清醒的孩子。可即便如此,国公府仍然二次上门提亲,那就是不会再给她拒绝的机会,无论是强求还是逼婚,三姑娘不嫁也得嫁,你认定了她有什么用你拿什么去和平国公府,甚至荣亲王抗争”
沈元熙不等说话,忽听田氏冷哼一声“平国公府荣亲王又怎样很了不起么”
沈拙瞪了妻子一眼,沉声道“不要胡搅蛮缠,国公府,荣亲王,就是很了不起。你我如今,没有半分和人家抗争的资格”
田氏这才低下头,犹自替沈元熙委屈,心中愤愤想道论身世高贵,荣亲王也没法和我儿相提并论,可惜可恨
正想着,就听沈元熙说道“我和三姑娘也是如此想。然而青天在上朗朗乾坤,这世道总不能全是暗无天日吧他们要逼婚,我们就必得屈从么不管结果如何,总要尽情抗争一回,哪怕结局是粉身碎骨,我们认了。”
“这可是胡说,万万不用如此。”
田氏听儿子话中似有决绝之意,立刻慌了神,话音未落,忽听丈夫沉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