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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天子的下棋水平,若是陛下不弃,就送臣一本常看的棋书罢”

温晏然对大臣的误解还有掉线数年支棱一刻的游戏系统帮忙答疑解惑,但大臣对她的误解,则始终未曾动摇,直到今日,宋南楼依旧单方面认定皇帝乃是一代国手,想要从对方身上学习一点下棋的经验。

对于大臣的请求,皇帝本人虽然有些茫然,也还是让人把自己最近翻看的棋书送去给对方这是一本南学那边刊印的棋经,名字很简朴,内容也很简朴,比棋艺入门略高一个层级。

拿到书的宋南楼思忖片刻,随即彻底了然,陛下既然是国手,自然能从最简单的事物里,悟出最深刻的道理。

临出发之刻,宋南楼又从家中稍带走了一盏玻璃灯。

他固然没法长久待在这座最繁华的城市中,却可以在崭新的灯火下,慢慢读着那本从城中带出来的,有着太康气息的书籍。

“温循,小字药师,合牟王曾孙也,年少失怙,贫而好学,逢乱,自荐入军,天子勉其志,赐名为循。”

后周书温循列传。

其实要让温循自己说的话,她小时候家里虽然穷,但也没穷到一口饭也吃不起的地步,之所以把日子过得紧紧巴巴,实在是因为她食量远超常人,身量也远超常人,第一次进宫面圣时,就已经比年纪跟辈分都要大过自己的天子长得更高大一些,非常需要找份工作来赚钱糊口。

如果说宋南楼是想不到自己在列传中的描述,那温循就是想不到自己会进列传。

若让温循来评价的话,她一直觉得自己其实没建立过什么大的功劳,只是运气太好,一直能搭上其他人的顺风车。

南地雪灾一事上,具体谋略有皇帝负责,旁的行动有同僚襄助,她顶多也就是亲自上阵,砍了几个叛贼而已。

后面带兵去北地拉练顺便堵死了叛贼撤离路线的经历,在流程上则完全是雪灾事情的复制粘贴皇帝统筹全局,同僚在旁配合。

温循觉得自己当真是受运气庇佑的人。

她有着良好的职场环境,同僚从没贪墨过她的功绩,君主则始终对她有着合适的安排,在前、后、左、右四营都缺人的情况下,将温循派在了事情相对容易处理的南地,虽说也有人提醒过,南边多虫瘴之气,她也的确不幸中了招,不过没病上两日,建平那边就派了大夫过来,为营中的病人带来了皇帝的关怀跟药方,同时提醒他们,可以多与本地土人交流,了解当地情况。

关怀、照顾、支持、引导遇见这样一位又像师长又像父母的君主,实在是她的运气。

等到温循年纪渐长,从南地被调到西边,又带兵震慑了一下外面的不大安分藩属国后,周围便开始有传言,称赞她大有高祖之风。

温循依稀觉得,听到这些赞誉的自己似乎应该惊惧一下,却实在是酝酿不出对应的情绪。

她曾经做过一些梦,在那些梦里,自己有着更重的兵权,更高的战绩,更多人的拥戴

以及更惨烈的下场。

梦里的皇帝与当今天子不同,是个色厉内荏,而且缺乏可靠将领的独夫,对方只能依靠同族带兵,却因为那句“有高祖之风”而对温循心生忌惮,又担心万一露出些提防之意来,会让这位宗室大将直接带兵翻盘,最终是笑眯眯地派人过去嘉奖,骗她入城,将她鸩杀于殿内。

温循从未想过谋反,哪怕山河倾覆,国祚将尽,她其实已经做不到力挽狂澜,也只希望能够为大周的天下,最后尽一份力而已,对于天子,也只希望对方能允她死在战场之上,此外便别无所求。

西边的阳光似乎与中原也有所不同,晒得人懒洋洋的,温循枕在自己的胳膊上,眯着眼睛笑,不知第多少次重复那句话“我真是一个运气很好的人。”

大周的将领从不用担心因为拥兵自重被中枢忌惮,他们也绝不会因为自身表现太出色,从而触发主弱枝强的问题天子知人善任,会给有才能之人最大的发挥空间,而且她本身异常强大,是大周无可争议的最高支柱,令所有人心悦诚服。

来到西地后,温循跑过了许多地方,她先是待在丹州,等朝廷设置了安西都护府后,又跑去了台州的西侧,那边有许多外来的商人,他们还带过来一种特别的动物,名叫做骆驼。

温循想让天子也能见到西边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就把骆驼还有各种来自西域的植物种子送到了京城,并派人看护往来的商队。大周的玻璃、丝绸、茶叶、棉布、柘糖源源不断卖到了西域,外域的金银也如流水一样,涌入了大周的国库当中。

来自外域的香料跟马匹、骆驼在建平太康两地风行一时,城市的街头出现了具有西域特色的小吃。

她注视着,丹台两州从未落后的蛮夷之地,变得愈发繁荣富庶,不断有外藩入京朝见,在巨大的利益诱惑下,那些小国的君主心甘情愿地依附于大周,对天子称臣。

与同时代的名将相比,温循并没有经历过大型战事,她最出色的战绩是带领五百骑兵出塞,联合那边的许多小国,组成了一支六千余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