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事厅。
刘瑾难得清醒,对着下首的两个人在讲述许问枫为他编织的美梦,打算来个感人肺腑的现场版认亲。
许问枫非常给面子,听的津津有味。
祁寻全程一张雷劈脸。
许问枫的情绪配合着故事的起伏而起伏,脸上时而露出讶异的表情,时而发出惊叹声“嗐,我就说你俩咋隐约挂相,原是这层关系啊”
仿佛昨天骂刘瑾丑逼的人不是她,这借风使船,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演技真真是令人叹为观止。
刘瑾一副你很有眼光的欣赏表情。
许问枫特真情实感地说“您说,还是真是不打不相识哈,搞半天是一家人。”
刘瑾喜乐的哈哈笑。
两人那热络样,看的祁寻眉心突突跳。
“叔,我爹是大夫,我听他讲,有的人心灵受到创伤,就会出现间歇性失忆。得亏叔及时想起来了,不然咱们自相残杀,岂不是亲者痛仇者快。”许问枫就跟上门打秋风,好不容易攀上关系的穷亲戚一样,一口一个叔叫的特亲热。
“其心可诛”这一声声叔叫的刘瑾通体舒泰,相当于得到未来儿媳妇承认,瞅着许问枫是怎么看怎么顺眼“叔这记性是一天不如一天,哪天请亲家翁给我瞧瞧。”
聊着聊着,直接省略六礼,叫上亲家了,许问枫半点没有女儿家的娇羞“好啊,有空聚聚,您二老喝几杯。”
祁寻一连瞄了她好几眼,表情是从未有过的丰富多彩。
“敢情好”刘瑾满含期待看向祁寻,人逢喜事精神爽,慈眉善目的样子哪还有一点疯子的影儿。
背景板祁寻身子一僵,他是没有许问枫一秒入戏的本领,昨儿个私底下还一口一个疯批,转过脸儿就能叔啊叔喊的亲热。
真情实感的足以假乱真,要不是他知晓内幕,还真就信了。
这声爹他是无论如何也叫不出口。
羊肉是怎么也贴不到狗肉身上去的。
许问枫还不知道他什么德性吗,连忙把话头接过去说“叔,我觉得吧,认祖归宗且得稍稍缓缓。”
说完她娇嗔地瞥祁公子一眼“您是看着他长大的,他是个什么性子您还不了解吗。再一个咱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任谁一觉醒来发觉换了个爹都接受不了,叔,您给他一点时间适应适应。”
祁寻嘴角抽抽,眼角不受控制痉挛。
他不但升不起反抗之心,甚至有些害怕自己言行不慎坏了她的事,忍的好辛苦
唉他能做的貌似就只有无声配合。
“是这个理儿。”对于这个回答刘瑾是满意的。
祁寻的反应在他看来委实太正常不过,突然从身份高贵的前朝皇子成了阉人之子,有几个人能立马接受良好。
逆反抗拒才是人之常情。
若是祁寻表现的跟许问枫一样,他反倒要怀疑这两人在做局诓他。
刘瑾不再执着要祁寻马上开口喊他爹了,对许问枫招手道“你上前来。”
许问枫心知接下来是什么流程,款步恭敬上前。
对这个未来儿媳,刘瑾爱屋及乌,和蔼的不行“这是解药,快快服用。”
许问枫二话不说依言服下解药。
这份溢出来的信任,搞得刘瑾汗颜又紧张“身体无碍吧是叔不好,险些伤着你,回头好好调养。”可别有碍子嗣。
许问枫笑意温婉,一点没有怪罪他的意思,反过来安慰他道“我有武功底子,啥事没有,叔切莫自责。“
刘瑾愧疚道“好孩子”
这孩子气质沉静,温婉素雅宽容大度,配得上他儿。
门第阶级之见他曾深受其害,不奢望他儿娶个世家贵女回来,两情相悦比什么都重要。
许问枫半真半假与他说了说出关之后的打算,刘瑾风风火火安排车马赶去赤崮城。
许问枫相当沉得住气,从头到尾一字不提被他关押起来的同伴,让刘瑾愈发觉得亏欠了未来儿媳。
差点酿成悔之晚矣的大错,刘瑾把这笔账记在了薛公子头上。
不枉许问枫暗搓搓挖坑。
别看刘瑾在“儿子儿媳”面前努力表现的像个正常人,其本质还是个疯子。暂时腾不出手去搞薛源,策反个疯批去添添堵,收点利息。
稍后,刘瑾裹着一件黑斗篷出来。
疯批疑心病很重,即便喜得儿也没完全放松警惕,将多吉里正和妮妮小如意四人安置到了他的马车里。
不论他做何安排,许问枫都一个态度,您是长辈,您说了算,我全听您的。
许问枫毫无芥蒂的信任和尊重,让刘瑾颇为受用,心中那点疑虑在渐渐消融。
昨儿个拼毒酒拼得你死我活的人,转天竟变得其乐融融,看呆黑痣和刀疤等人。
这世界变化太大看不懂。
尤其是刀疤,心头那叫一个七上八下。
黑痣摆正杌櫈,恭谨道“姑娘公子请。”
昨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