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员外亲自给葛崇渊续上茶水,压低声音试探道“那鹰抓孙淌过来,是为前儿丢失的贡品,也不知哪条道上不规矩,竟敢劫官府的镖。”
鹰抓孙是江湖黑话,代表着官府和衙役。今儿个正午,葛崇渊受伤归来,又特意嘱咐他小心官府的人,刘员外怎能不多想
“把心放进肚子里,劫镖的不是我。哼哼,如今南朝来势汹汹,只要我们低调些,别惹出大乱子,朝廷才懒得多管。可恨”
可恨什么,葛崇渊没说。
不过贡品确实不是劫的,他所图甚大,怎么可能在这最关键时刻,节外生枝
给刘员外吃了定心丸,葛崇渊阴着脸警告道“我知道你那点儿小心思,眼光放长远些,那点杵头儿还入不了眼。且安心办事,将来有你的好处,莫要因小失大。”
“愚生晓得了。”
刘员外松了口气,可到底心里难安,“能劳动天枢院出手,那劫镖的也不是普通人吧如今连钩子都派来了,咱们的筹谋万一事发”
“哼”
葛崇渊眼底闪过一抹暗红,飘散出的气息,震的刘员外双膝一软,“你还有脸问我还不是你那儿媳妇干的好事”
“不会吧难,难道是山上那位”
刘员外大惊失色,“刘家供奉可从未少过,他何苦还要捞那油锅里的银钱这,这可如何是好啊”
“放心吧,他也没几日活头了。”葛崇渊脸上闪过阴狠的快意,“若非大事要紧,我岂能容他猖狂到今日”
“难道”
看着分明惊慌,却强装镇定的刘员外,葛崇渊似笑非笑道“你道我这伤是如何来的”
不会真死了吧
安耐住心惊,刘员外狠狠咬住不断打颤的牙齿,总算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来那可是他唯一敢跟葛崇渊叫嚣的底牌啊,若真死了,刘家就在没靠山了。
不得了,刘家父子所图甚大呀
另一边,回去路上的叶烦,边走边整理窥听到的秘辛,越想心跳越快。
他原本只是想从刘二少身上,探听粮食与菀柳的问题,结果却听了一个大秘密叶烦早猜到葛崇渊与刘家有染,却不知道里面竟然还牵扯到了外族。
萧倚寒他们怀疑葛崇渊入关,是为成就七欲伏秽境,可仅从他窥听到的少量信息,便可知其目的远不止如此。具体为何,竟然连刘员外都一知半解。
惊讶归惊讶,叶烦却不打算多管闲事,除非与他有冲突。
在小厮带领下,叶烦刚进院子,竟然看到了一脸便秘的简殇。
这家伙,大晚上不睡觉,干嘛呢
听到心声后,叶烦当即对他露出个大大的笑容来得嘞,连借口都不用找了。
“好啊,连你个小娃娃都不把我放在眼里”
暴躁的简殇不由分说,拎起叶烦便是一顿胖揍。叶烦没怎样,小厮倒吓坏了,留下两句话逃似的离开。
见人走远,简殇当即变了脸,揪着李小石脸蛋儿不放,呲牙恐吓道“老实交代,你跟萧大哥去哪儿了他怎么没回来”
可怜的家伙,看来不止萧倚寒,连韩老货都不带你玩儿啊。
这正合他意,眼珠一转,叶烦朝他招招手,“简大哥,我发现了一个大秘密”
简殇赶紧附耳,叶烦神经兮兮道“我去尿尿时,迷路进了后院,我听见里面有女人哭。”
简殇嘴角直抽,大巴掌不由分说朝着脑瓜顶呼啸而来,叶烦一个趔趄,险些栽个狗啃屎。
“臭小子,毛还没长齐呢,就知道想女人了”
叶烦抱头,眼角噙着眼泪,要哭不哭的委屈模样,甭提多可怜。
“咳咳,没留神手重了,行了,赶紧回屋睡觉”
眼瞧着这家伙打着哈欠开溜,叶烦赶紧揪住人衣带,扯着嗓子急道“真的真的,我发誓,真有女人哭”
“知道啦,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见李小石不依不饶,简殇来了兴致,眼底闪过促狭光芒,“娃娃你还小,不懂事。嘿嘿,哥哥告诉你啊,有时候女人哭,不一定是坏事噢尤其是在晚上”
叶烦惊了个呆,彻底傻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