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后来,到了请嬷嬷来教导的时候,家里又出事了,这事便就耽搁了。
等着母亲去了,自然更没有人想着这事了。
听着二姑娘的声音,大姑娘回过神来,看着刚才对自己言语不敬的男人,此刻这般小心翼翼无比恭敬的待自己的妹妹。
她心里,便不忿的很。
从小,二姑娘便不爱说话,每一次,旁人见了她们姊妹俩,都会称赞大姑娘懂事。
从小,她便该压着二姑娘一头。
可现在,凭什么
她跌落成泥,反而那个一直被自己压着的人,飞上枝头
她不愿意
全身上下全都充斥着,这四个字
“你现在得意了是吧,你现在做梦都会被笑醒是吧”大姑娘忍不住,高声质问。
二姑娘微微拧眉,却没有说话,只是脚下的步子,到底是慢了下来。
大姑娘看到了我二姑娘的动作,声音便就更大了,“我就不明白了,父亲倒了对你能有什么好处你以为你巴上了京城来的人,便可以翻身我告诉你,你莫要被他们哄骗了,如今你女支子出生,又是罪臣之后,不定便会打入奴籍”
“你以为她们会给你做主不,她们只会看不起你,看不起你这个,从女支子肚里爬出来的贱种”
大姑娘歇斯底里的呐喊出来。
她在知府府,肯定也与夫人争过宠,可没有一次,夫人说过重话。
不是不敢,是不屑。
那眼神,仿佛是与自己计较便掉了价。
这些年,纵然知府再宠爱她,她过的每一日,都是煎熬
她这么想做夫人,也许也并不是多么在乎那个老头给的名分,而是想将那些生来便高高在上的人,拉下神坛
凭什么,她长的这么好看,人也聪明,要屈居旁人之下,若非出生不好,何至于落的这般下场。
叶卓华来平城,知府那边自然会派人打听,说这个大人对妻子非常的好。
当时,大姑娘只是不屑,对妻子好不就因为,妻子娘家有势力若那顾氏,同她一样,也是女支子所出,她便不信了,那叶大人还会将她当做手心的宝
所以,她觉得二姑娘定然是被京城的人迷了眼,以为讨好京城人,便同人家一般,做了人上人
这简直是痴心妄想,那些个上等人,永远改不了俯视他们的习惯。
虽然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可她就不想让二姑娘得意,就想要扯开这血淋淋的真相,让二姑娘失望,难受
可是,到底大姑娘没有等到。
听她说完后,二姑娘慢悠悠的回头,明明两个人离着的很近,可大姑娘却有一种,看不真切的感觉。
那一张脸,明明就是她熟悉的脸,可说不上为什么,此刻却隐隐的有种陌生。
“你错了,我从未巴上京城的人,他们是官,我是民,我告我的状,他们办他们的案。”如此淡然的回答。
从一开始,二姑娘所求,就是为母报仇。
这话,大姑娘或许永远都不会明白,是以,也不必再说了。
二姑娘拎着灯笼,一深一浅的往回走,有几次都觉得眼前发黑,她靠在墙上咬牙坚持,就这么一路挪了回去。
外头,叶卓华拿了供词和休书,看完之后递给了顾夭夭。
顾夭夭长长叹气,“现在不定,能送出信去。”
旁的也就算了,那送出去的私盐,必然是要找回来的。
这事,关系重大,得往京里送信,便是连户部都得介入。
可下头人说,知府明日便会过来,怕是今日夜里,平城内不好出人。
叶卓华嗯了一声,明日,的确要有一场硬仗要打。
原本,他们这次过来,是要查买卖官吏的案子,若非二姑娘突然跳出来,西山的事,怕一直都不会查出来。
既然,事情已经有了定论,顾夭夭便站了起来,“天色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应该是咱们一同回去。”叶卓华紧跟在后头。
顾夭夭回头斜了叶卓华一眼,“你不,交代一下明日部署”
援兵未到,明日知府来了,她们处在下风,叶卓华该好生交代一番。
叶卓华不以为意的笑了笑,“生死由命富贵在天。”
这话说的,让顾夭夭都懒得理会,这一路走来,哪一步不是精心算计,何来在天
不过叶卓华这般笃定,怕是已经有了安排。
今日到底是晚了,两个人说了几句,便歇下来。
腊月二十八,依旧是一个难得的大晴天。
昨日原本要寻画师画的灯笼面给耽搁了,今日一早叶卓华便去寻了。
顾夭夭起身后,人早就没了影子。
“去将,贾丛海带来吧。”
今日知府过来,必然是有所准备,怕是成败便在这一日了,所以,顾夭夭想着,头年前把所有的事都安顿下来,安安心心的过个好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