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反常必有妖湛非鱼也是“小人之心”,之后她让何生带着人去检查了那八个无赖的尸体,他们是死于镇边侯府的侍卫之手,这两个侍卫也是听令行事。
“何生检查伤口的时候发现,其中七人的伤口平整,都是死于利剑,而伤口的深度也符合镇边侯府侍卫的佩剑,但只有一人的伤口有些异常,虽然也是剑伤,但根据伤口的深度推测这把剑的剑身要厚上些许,而且伤口处并无剑油的气味。”
杨旭听的一愣一愣的,这些他从来不知道,也没想过让人去查,当日那八个地痞死后,被有心人怂恿,他们的家人还把尸体抬到了丘府。
这是要给杨旭扣上滥杀无辜、草菅人命的恶名,最后也是湛非鱼豪气十足的拿银子砸,这才平了事端,毕竟这些地痞在家里也是一个祸害,如今死了,各家不说弹冠相庆,心里其实都是高兴的。
而且湛非鱼出手也大方,几十两银子说给就给了,八户人家收了银子立刻抬着尸体回去安葬了,充分验证了但凡能用银子解决的事都不叫事。
提到养剑的剑油,杨旭倒是知道,“每个武者都会保养自己的佩剑,陇右道的天气寒冷,所以用来擦拭剑身的油也是特制的,和其他地方并不相同。
黔中道湿气重,经常下雨,若不勤加保养,说不定佩剑都会生锈,所以黔中道武者用的油和镇边侯府侍卫所用的必定不同,气味也有所区别,当然,如果不是心细如尘,只怕不会发现这一点蛛丝马迹。
回想起当日见到丘瑾瑜的场景,那个时候,杨旭总算明白了什么叫做君子端方、温雅如玉,丘瑾瑜的博学,他的涵养,他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侠义,此刻想想竟然只是一个局,引自己上钩的陷阱而已。
“第八具尸体的伤痕乍一看和前面几具没有不同,但不同的武器带来的伤口是不同的,这般相似更像是欲盖弥彰。”湛非鱼一开始就怀疑丘瑾瑜,查了尸体后,这怀疑就更深了。
只是黔中道离得远,即便有禁龙卫帮忙调查,一时半刻的也不可能有结果,之后,丘瑾瑜一直表现的很得体,即便被丘宗羲不待见,他半点不生气,甚至还反过来开解杨旭。
湛非鱼愈加的感觉不对劲,十四岁的少年郎,同样也是小三元,即便不是意气风发,也不会是这般的好脾气,大度过头了,湛非鱼反而感觉有些丘瑾瑜虚伪,如果是她的话,她是绝对不会热脸去贴冷屁股。
看着陷入沉思的杨旭,湛非鱼再次道“三房和家主一脉不和,明争暗斗多年,必定也做过很多肮脏事,否则丘老先生不会如此不待见三房,甚至迁怒到了丘瑾瑜身上,从小在充满仇恨的环境里长大,杨旭,你不感觉丘瑾瑜太过于完美了”
最通俗的就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所以即便禁龙卫后来传回来的消息只是猜测,但湛非鱼却肯定丘瑾瑜有问题。
“所以他有那么多破绽,我竟然蠢的一点都没有发现,还和他称兄道弟”杨旭满脸自嘲之色,自己真是蠢到家了。
湛非鱼咧嘴笑着,同情的拍了拍杨旭的肩膀,“其实你反过来想一想,我去凹子口救你,是有恃无恐,要杀你的人绝地不敢杀我,可丘瑾瑜呢,他难道不怕死”如果丘瑾瑜也惧怕死亡,那他怎么敢以身涉险的去救杨旭别说只认识了一个多月,即便是亲兄弟,都不一定能做到这地步,所以丘瑾瑜可能和湛非鱼一样,他也是有恃无恐,确保自己不会死。
“祝枭投奔了蛮夷,丘瑾瑜如果是蛮夷奸细的话,那么他必定以为祝枭不会杀他。”杨旭脑子一下子就灵光了。
抛开所谓的兄弟情深、同生共死,这个解释才更符合情理。
湛非鱼点点头,默默的为惨死的丘瑾瑜鞠了一把同情泪,“可惜蛮夷和丘瑾瑜都不知道祝枭只是假意投奔。”
祝枭骁勇善战,他虽年过半百,但依旧带兵作战和敌人正面厮杀,他不杀杨旭,一方面是为了不恶化和杨家的关系,另一方面可能是不屑动手,杨旭一个毛头小子,还不够资格让祝枭动手。
但丘瑾瑜是蛮夷奸细,祝枭顺手解决了这个隐患,想必圣上知晓后会更加放心祝枭在蛮夷。
“他难道不怕蛮夷人知道后悔怀疑”杨旭一愣,他仇恨镇边侯府,但此刻也难免生出一丝担忧。
蛮夷把丘瑾瑜的身份透露给了祝枭,是为了让祝枭在关键时候助丘瑾瑜一臂之力,让他取信杨旭,谁知道祝枭不按牌理出牌,直接把人给杀了。
“丘瑾瑜和他的十个随从都死了,知道真相的这些人里,谁会把消息透露给蛮夷”湛非鱼笑了起来,她甚至怀疑即便消息泄露出去了,祝枭也能自圆其说。
祝枭带去蛮夷的两百精锐都是他的心腹,是战场上同生共死可以交付后背的同袍,所以他们的忠心不用怀疑。
剩下的就是湛非鱼和杨旭这边,他们既然知道祝枭投奔蛮夷的真相,再者祝枭也算是放过两人,所以湛非鱼他们不可能恩将仇报。
三天年还没有过完,镇边侯世子祝枭和大公子祝峥嵘投奔蛮夷的消息就传了出来,整个陇右道传的沸沸扬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