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人的贺礼若不收,说不定会让人说湛非鱼目中无人,但商贾送的礼物,不收那是读书人的风骨。
相对于湛非鱼家中的宾客盈门的热闹,暗处,一道身影鬼鬼祟祟的站在墙角处,远远的向着湛非鱼家中看去,像是躲在阴暗里的鬼魅,只等着找机会下手报复。
湛老三第一次收礼收到手软,说话说到脸颊都酸了。
为了避免再被热情的客人拉住寒暄客套,湛老三不得不避开人群绕路回家,却被墙角处的身影给吓了一跳,“二哥”
湛老二没有了往日伪装的笑意,面色苍白,衣裳也破旧脏污,站在阴影里,周身是化不开的郁气,“老三。”
虽说是血脉相连的亲兄弟,可一想到湛老二做的那些事,湛老三就来火,恨不能揍他几拳头,可看着湛老二因为当年心肺挨了刀子而孱弱佝偻的身体,这火气又撒不出来。
“二哥,你在这里干什么小鱼现在是秀才了,陈县令的幕僚白先生来村里给小鱼待客,二哥,你以后不要想那些有的没的,否则倒霉的还是你自己。”湛老三绷着脸,只感觉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当年若不是二哥做的那些事,他们老湛家肯定还好好的,不会分家,小鱼也不会被过继出去,如今小鱼出息了,二哥却落魄成这鬼样子,湛老三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低着头,湛老二身体更加佝偻了几分,乍一看很是可怜。
当日谢老爷审问了丫鬟桃子,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湛老二的,而湛老二和桃子竟然合伙想要嫁祸给湛老大,让他戴这个绿帽子。
谢老爷虽是商贾,可他精明那,湛非鱼是从顾学士,又是个护短的性子,为了撇清干系不被湛非鱼报复,谢老爷子查清楚之后立刻来了一趟金林村,当着老族长、村正还有湛家人的面把事情给说清楚了。
之后,老湛家分家了,湛老头和不能说话彻底消停下来的湛老太带着大郎、三郎住在老宅里,而湛老三这一房在村里另建了屋子搬了出来。
至于罪魁祸首湛老二,老族长和村正担心把他逐出族,到时候居心不良的湛老二会干出其他丧心病狂的事来祸害湛非鱼,干脆就把人留在金林村,分了间破屋,给了两亩地,确保湛老二饿不死就行了。
所以不管是村里的香胰子作坊赚银子了,还是湛非鱼小三元的热闹,这一切都和湛老二无关了,被揭开了真面路,整个金林村的人都对湛老二避而远之。
“老三,我知道错了,我就想小鱼如果回来了我给他道个歉。”低着头,湛老二声音闷沉沉的响起,乍一听充满了无尽的悔恨。
相当当年在老湛家说一不二的二哥变成这落魄模样,湛老三张了张嘴,可也不知道能说什么,“二哥,老族长让你别出现在小鱼面前,大郎三郎爹娘养着,而且谢老爷一年三节也会都备了礼,我也会照看他们俩,你就不要折腾了。”
湛老二算是被赶出家门了,谢老爷子自然是举双手赞成,甚至还承诺会养着湛大郎和湛三郎,毕竟一个是他女婿,一个是女婿的弟弟。
谢老爷子不差银子,不在意养三郎花的那点银子,总比和湛老二扯上关系好。
即便谢老爷这个老奸巨猾的商贾,一想起湛老二的种种,他也是毛骨悚然那,湛老二这人小心思太多,野心大,还心狠手辣。
谢老爷也担心一不小心被湛老二给算计了,到时候家破人亡,如今这样最好,至少女儿日后嫁给了大郎不用伺候公公不说,更不必担心被算计了。
目送湛老三离开了,湛老二抬起头,眼神阴沉诡异的骇人,即便走在阳光下,可那身影都透着一股子阴气。
湛非鱼是在晚上回到金林村的,马蹄声还是惊醒了睡不着的村民,毕竟多少年了,村里都不曾这般热闹过,好在白天累了,也没人起来看看,让湛非鱼“逃过一劫”。
“瘦了也长高了。”李氏擦去眼角的泪水,心疼的看着面前的湛非鱼,儿行千里母担忧,不管白日里多热闹,李氏只担心湛非鱼读书太刻苦,担心她瘦了冻了,如今看到人了,悬着的心总算放下来了。
湛非鱼抱着李氏的胳膊撒娇的晃了晃,孩子气十足,“娘,我想吃你做的鸡蛋饼。”
成功被转移了注意力,李氏摸了摸湛非鱼的头,“好,娘这就去厨房给你做。”
“好,我来烧火。”湛非鱼小尾巴一般跟了上来,母女俩都笑了起来。
当初在老湛家,湛非鱼懂事早,所以每一次李氏做事的时候她总在一旁帮忙。
小姚氏这个二婶会躲懒,马氏做事太埋汰,所以老宅的一日三餐基本都是李氏操持的,湛非鱼就坐在小凳子上烧火,冬日还好一点,每到夏天的时候,那就热出一身汗来,可不管李氏怎么说,湛非鱼固执的不肯走,好在她不会帮倒忙。
第二日,即便早有心理准备,可湛非鱼还是被村民的热情给吓到了,道喜的话听了一箩筐,好在湛非鱼现在是秀才功名,村民再热情也有几分敬畏。
“阿暖,你还笑,我都说的喉咙冒火了。”湛非鱼抗议的看着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