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我老师的名头够用”湛非鱼看向忙活的明三,这一次去丰州一则是丰州被誉为匠人之乡,是能工巧匠的聚集之地,开技艺书院需要从丰州聘请一些匠人当老师。
二则是因为隐世大儒卫老先生,卫大儒被称为江南藏书第一人,足可以知道卫家的藏书数量之多,明三想去卫大儒那里借一些杂书,类似天工开物齐民要术这一类型,寻常书肆很少有,估计除了皇宫也就卫大儒那里能找到。
明三拨弄着正燃烧的干柴,“我父亲和卫老先生曾见过数面,老先生此人性情孤僻,嗜书如命,别说外借,即便是看一眼都不可能,顾学士是天下读书人的典范,如果顾学士的名头都不够用,只怕其他人就更不行了。”
卫大儒一生坎坷,人生四悲他经历了一遍,幼年丧父,青年丧母,中年丧妻,晚年丧子,之后他倾尽卫家之财,修建了一座藏书楼,这些年自我封闭,唯独看书读书才能忘记亲人离世的痛苦。
“卫家族人呢”湛非鱼疑惑的问道。
即便再有才学,可湛非鱼毕竟年纪小,这还是她第一次离开南宣府,对外面的风土人情不了解也正常。
明三看了一眼手不释卷的齐桁小胖子,这才低声给湛非鱼说起来,“之前你去淮县,寇氏族人如果说贪婪自私,那么卫家人则十倍之,卫大儒早年一心只读圣贤书,直到妻子过世,他才意识到卫家人的冷血狠毒。”
卫父擅长经商,早年被分家出来后,凭着分家的产业慢慢聚拢财富,卫大儒出生后,卫父的产业早已经超过整个卫家,而卫大儒有读书天赋,卫父更是不惜重金延请名师给卫大儒启蒙。
卫父所在的三房越来越富裕,卫家人又后悔又嫉妒,竟然狼心狗肺的勾结了水匪,最后卫父葬身江底,尸骨无存。
卫夫人性子柔软,卫大儒还是个只会读书的小蒙童,卫家人就打着照顾孤儿寡母的名头接管了三房的产业。
“可惜卫家人机关算尽,却没想到卫父早就防备了卫家人,他名下所有的产业都在卫大儒名下,房契地契和钱庄存的银两用的也都是卫大儒的名字,而且他还留下了四个忠心耿耿的大掌柜,卫家人只能蹭着吃肉喝汤,想要独霸产业是绝不可能。”
明三之所以知道的这么清楚,也是因为当年卫家的事闹的太大,惊动了禁龙卫,整个大庆朝都知晓。
卫家人用了十年时间,买通了其中两个大掌柜,而十年的时间卫大儒要参加乡试了,卫家人很清楚,一旦卫大儒中举,他们所有的筹谋都将落空。
十八岁的举人老爷在丰州绝对是凤毛麟角,而卫大儒也到了娶亲的年纪,到时候有了岳家的帮衬,卫家人想要霸占卫大儒名下的产业就难上加难。
听到这里,湛非鱼眉头一皱,“他们害死了卫大儒的母亲,卫大儒需要守孝三年。”
“是。”对于对湛非鱼的聪慧,明三一点不奇怪,“卫大儒母亲去庙里给卫大儒祈福,可在山道上惊了马,马车直接翻滚到山下。”
三年之后,无父无母却家财万贯的卫大儒依旧是不少人家择婿的对象,也有人认为卫大儒命硬,可疼爱女儿的人家却认为这般正好,女儿嫁出去就能当家做主,没有婆婆在上面压着,这日子必定清净又舒坦。
更别说卫大儒才名远播,即便守孝三年耽搁了,可如今成亲和科举两不误,刚好双喜临门。
“卫大儒的妻子是不是卫家人安排好的”湛非鱼转念一想就猜到了。
明三敬佩不已的看着湛非鱼,“你这脑子是怎么长的你真该去刑部”
上辈子看了无数的宅斗小说和电视剧的湛非鱼尴尬的笑了起来,“这不是明摆的吗卫大儒的婚事只能是卫家长辈做主,与其让卫大儒找一个强有力的岳家,不如牢牢把控卫大儒的亲事。”
之后的事明三不说,湛非鱼也能猜个七七八八的,卫大儒和妻子相敬如冰,先生下了一个女儿,几年后又生下了一个儿子。
也许卫夫人一开始别有目的,但女人一旦有了孩子,为母则刚再者卫大儒又不是大奸大恶之徒,一起生活了十年,卫夫人自然不忍害了卫大儒。
可惜卫夫人小看了卫家的阴险和歹毒,他们谋划了将近二十年,又怎么会让卫夫人坏了他们的好事,卫夫人的死是注定的,好在这一次卫夫人死前曾说了一些话,卫大儒虽没有证据,但也决心和卫家人分开。
已经是举人身份,卫大儒有地位又有钱财,再说二十多年前都已经分家了,这一次分开虽然损失了一些钱财和产业,但卫大儒并不在意,他本就不是在乎钱财之人。
可卫家人不甘心那,二十年的时间他们差不多从卫大儒这里弄走了一半的产业,可人心不足蛇吞象
可偏偏卫大儒生活简单,除了教养一双儿女就是读书,看似枯燥乏味的日子,却让卫家没办法算计卫家。
最后疯狂的卫家人放了一把火,想要烧死卫大儒一家三口,如此一来,剩下的一半产业自然要归卫家人所有。
可惜这一把火烧死了卫大儒的一双儿女,半夜风向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