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倒,压根没放在心上,收起万能药膏继续开车。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祁越卷着身体一动不动。
下了高速,想进贝曼城,还必须通过一座桥。
那是始建于2001年的世界最大跨度拱桥,全长2141米,横跨全国第一江桦江。因其北段承接城内蝴蝶岭大道,故名蝴蝶岭桦江大桥,也被称为贝曼之门。
顾名思义,当人们穿越这扇门时,脚下是江,前方是城,侧面排列着绵延万里的秀丽山脉,云雾缭绕,美不胜收,曾入选世界十大名桥之一。
不过那都是过去式了。
如今的蝴蝶岭桦江大桥,桥面遭流星雨严重破坏,变得坑坑洼洼,满是洞眼。间或一截坍塌断面,全靠临时搭建的承重钢板连接。
远远望去,整座城俱笼罩在流动的迷雾之下,庞大灰暗,犹如一座来自地底的魔城。
河面上泡着数以万计的异卵,光辉绚丽斑斓,阴暗处却藏着更多腐烂的鱼虾尸体,密密麻麻浮于河面之上,浓郁的腥臭味仿若胶水,死死黏着喉咙,吐不出,咽不下,叫人几欲窒息。
进了城,又是另一番模样。
里头大雾弥漫,万物模糊,安静得近乎诡异,没有一丝声响。
这种情况下,外来者只得亮起车灯,缓缓地、慎重地沿路前进。
雪渐渐小了,寒潮行将逝去。
锦绣名苑算国内排得上号的富人区,以房产均套过两亿,及无可挑剔的小区配套设施而闻名。袁南家住名苑7号,而小区昔日引以为傲的安保措施已通通沦为虚无。
林秋葵开着车往里,前后经过各种会所、健身馆,公共电影院、游泳池,美容院。百货超市与医馆诊所不在话下,相对夸张的是,这里甚至有一家住户专供的私家幼儿园。
设施之完全,说是一座小镇,怕是都有人信。
车辆途经温泉馆,那里缭绕着诡紫色的气体。
她默默踩下油门,忠心希望身后的小白同学没有看到。
两人抵达7号宅院,门没锁,一推就开了。
屋内宽敞亮堂,轻奢风格的装修,色调以棕红为主,进口家具摆放整齐,大理石地面整洁反光,足以说明这里并没有受到过怪物袭击。屋主应当是在时间充裕的前提下,主动、有序地完成撤离的。
当然了,这是他们进门之前的景象。
进门后,仅仅五分钟,小白同学便凭借无与伦比的破坏力,将一楼掀了个底朝天。还嫌不够,就三步并作两步上楼,稀里哗啦呱地,大约正在到处摔东,以表自己没找到人的不满。
客厅走廊边摆放着一排照片,林秋葵随意拿起一个红木框的全家福,照片里共有三个人。
中年男人,单眼皮,高鼻骨,五官较常人立体深邃,面部线条富有棱角,身板直而标准;
中年女人眉眼英气,皮肉单薄,双手持包,唇角边的笑容略带几分公式化。
剩下那个自然是袁南。
他生得好,集中了父母双方的优势,长相清冷矜贵,穿着黑色西装,尤显沉着。
“他不在这。”祁越像怨气鬼一样,无声无息地出现到背后,下巴悬在矮企鹅的头上。
“他家的确住这,只是腿长在他自己身上。”将相框翻一个面,林秋葵举起胳膊“看吧。这有一条留言,也许是给你的。”
我在文莱等你,没必要伤害无辜。
落款袁南。
祁越看完就发火了。
还是那种前所未有的暴怒,仿佛受到挑衅的鲨鱼。
他恶狠狠地摔了相框,撕烂相片,脸色阴沉地践踏着他们的头颅,混着细玻璃,一点点碾碎。
接着拽起笨企鹅,一把将她塞进车里,咣当一声甩上门,油门一踩到底。
“去文莱城”
林秋葵揉揉撞疼的脑门,没有得到回复。
吱地一阵猛刹车,不幸的脑门又一次撞上车前玻璃。目之所及五个闪烁着微弱霓虹光的招牌锦绣温泉馆。
叹息。怒火中烧的小白同学到底还是看到高级怪辽。
“我能留车里么保证不逃跑的那种”堕落的咸鱼企图偷懒。
答案是不能。
祁越打开车门,又拽她下来。
鱼生不易,林秋葵只能留下小黑,自个儿抱着电锯,诚诚恳恳充当疑似暴躁杀人魔的小跟班。
众所周知温泉分好多种汤,身处湿漉漉的走廊上,两边汤池浸泡着残肢断臂,红血与绿色黏液均匀搅拌,化作污浊诡怪的脓液。
馆里没有其他低级怪,滴答滴答的水声不知从何而来,紫雾一直延伸到尽头。而后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座沉寂的玻璃后花房。
人们悉心栽培的名贵花草尽数枯萎,交错的吊篮上,垂下僵直的枝蔓,花苞生虫坏死。
温度控制系统断断续续运转着,空气冷热不定。
整座花房弥漫着厚重的粘稠的暗色,唯独最深处的角落,一个椭圆形物体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