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时洲还没从苦味中缓过神,舌尖就舔到了一丝奶味。
盛言闻严肃的神色不复,哄着他说,“含着,去苦。”
时洲想起刚刚受他命令喝下的感冒药,一边埋怨一边却听话将糖压在舌下,“你当是幼儿园老师呢下命令喝了药再给颗糖假装奖励”
“你不就是吗”盛言闻示意时洲躺下,凑近拍了拍他的额头。
“时洲小朋友,睡觉。”
“”
时洲压紧舌下的奶糖,只觉得身体烧得更厉害了。
盛言闻拢严实了被子,又细心地调暗了床头灯,“这种光线能睡着吗还是给你直接关掉”
时洲眯了眯因为生病从而发酸的眼睛,却舍不得就这么闭上睡觉,“你呢”
盛言闻没能听清他的含糊,“什么”
时洲不自觉地往边上挪了挪,带着点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渴求,“不是你说,回来后要睡一起吗”
盛言闻微愣,目光锁定床上的人。这是时洲失忆后第一次邀请他同床共枕,即便没有任何特殊的含义。
盛言闻俯下身,再度确认,“说清楚,你要我陪你睡”
时洲被他的声线蛊得晕乎乎的,又不好意思再邀请第二遍,“关灯吧,我睡了。”
床头灯彻底关闭,四周陷入极致的黑暗。盛言闻轻手轻脚地起身,似乎在沿着床尾走去。
时洲忍着疲惫听着这些轻微动静,还以为对方是打算离开主卧回隔壁次卧,内心没由来地觉得一阵失落。
等回去之后,你都等跟我一起睡。
说话不算话。
时洲正恍惚地钻出这个念头,身侧就突然多了点动静,掀被子的微凉感很快被温热的身躯取代。
盛言闻绕了一圈上床,没有顾及地将时洲圈搂在怀中,发出一声压制却满足的喟叹,“这样陪你睡,可不可以”
时洲口是心非地哼唧,“我又没说要你陪”
“嗓子都烧哑了,快睡觉。”盛言闻心疼不已。
他抬手沿着时洲的发际线,一点一点地触摸安抚着。
幼时记忆中的触摸突然重现。
兴许是生病的缘故,时洲一时没忍住鼻尖的酸涩,“别摸了,谁教你的”
盛言闻没听他的,举止动作越发温柔,“你以前和我说过,自己小时候生病就是被人这样哄着睡觉的。”
“”
时洲闭眼阻止眼中水雾弥漫,低闷了一声。
这个安抚手法和那首摇篮曲,都是他对于亲生母亲的为数不多的残存印象。
盛言闻敏锐感知到怀中人低落的情绪,还以为对方是因为生病难受,“别哭,乖乖睡一觉好了。”
时洲极其小声地轻抽了一口气,没再回答。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直到确认时洲陷入了昏睡,盛言闻这才小心翼翼地松开怀抱,轻手轻脚地翻身走出了卧室。
卧室的门重新合上。
睡在客厅角落里的两只狗狗听见动静,立刻打起精神。
盛言闻抢先一步制止,“听话,都不可以叫,你们洲爸在睡觉。”
芝麻傻愣愣地将快出口的叫唤憋在嘴巴里,只轻飘飘地泄出一声气音,“嗷呜”
盛言闻挨个揉了揉脑袋,拿起茶几上的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嘟嘟嘟
不到三秒的等待,电话那头就响起了笛安的声音。
“言闻,我就猜到你今晚会给我打电话。”
盛言闻瞥了一眼卧室的方向,直接提问,“安姐,时洲这次广告拍摄出什么事了”
电话那头的笛安就知道瞒不过他,轻叹着先询问,“时洲人怎么样了他是不是强忍着没和你说”
盛言闻一听见笛安这话就知道不对劲,眼神迅速一沉,“发烧在睡觉,这次拍摄到底怎么回事”
虽然有时洲的嘱咐在前,但笛安知道终究是瞒不了盛言闻的,对方不从她这里得到答案,照样会想办法从憨憨那边套出答案。
“负责广告拍摄的总导演是个崇洋外媚的华裔,可能和原先的品牌代言候选人有私下金钱交易,时洲临时顶上估计破坏了他的利益,所以一直明着暗着给我们脸色看。”
笛安简单复述了一边情况,挑重点地说,“大雪天拍戏本来就容易着凉,雷克那玩意儿还临时加戏让时洲下冰湖”
盛言闻呼吸一窒,握着手机的手背骤然暴起青筋,“什么”
怪不得会烧得这么厉害就算是为了拍摄画面,也应该在确保演员身体情况的前提下这不是故意针对又能是什么
笛安听见盛言闻变调的语气,继续陈述着广告拍摄中的憋屈事,最后才说道。
“今天是来不及了,我打算明天一早就去迪蓝品牌方在海市的分部,总得把我们的态度先表明了。”
盛言闻忍着怒气,“应该的,辛苦安姐了。”
笛安回答,“我不辛苦,你这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