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在府门口,他身边,是镖局弟兄们扮作的小厮,跟随着他,护卫着他。新郎官的婚服披在他身上,和绯红官袍何其相似。
他哪里是什么新郎,他是一步步走来的来自长安的大理寺少卿。
隔着雨水,他风流毓秀,和刺史府中的慌乱对峙鲜明。
晏倾对满目荒芜、甚至有人生出绝望的同僚们颔首,他目光望向刘禄,苍白憔悴却如松柏般让人畏惧“我来迟一步了。我早说过,刘刺史稍等我几个时辰,我一定会来婚宴的。”
他看向之前向刘禄通报他消失的小厮“何必着急呢”
身后的撕画声一声声折磨着刘禄,前面的晏倾也让刘禄生起十二分警惕。那些侍卫们不敢动了,钟离退回徐清圆身边,低头一瞥,见整个画被撕做了一片片的纸条,徐清圆正用浆糊拼接。
正堂门口的刘禄盯着晏倾半晌。
他勉强笑“晏少卿这是何意今日我儿大婚,您和徐娘子闹这么一出,若是不给我一个交代”
他面容狰狞,目有凶意。
晏倾淡然“本官在此开堂审案,自然给你一个交代。”
他向前走来,一步步走向正堂。飞扬的衣袂擦过春日雨水,弯弧若刀,带着锋锐寒意,刺破此间的浑浊与麻木。
晏倾声音不大,却盖于雨水之上“你们千方百计要向我证明乔宴不是好人,他变坏了。你们给他安上诱拐嫂子的私德罪,抢人粮食的是非不分罪,诬陷士人向世家投降的同流合污罪。
“你们畏惧他,怕我相信他,连看到个假人都会在第一时间想杀掉。你们千方百计地说服我,真正惧怕的人是你们自己。
“这整桩案子,且让我们从头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