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醉历经了魔气侵袭,虽侵不了本心,但之后真正的佛音抚噪,他也体验了下。
这可真是冰火两重天,仿佛一面有人用刀在剌人,一面有人用神之庇佑在帮人快速修复伤口。
魔性不死,剌人的刀不断。
佛性不断,抚愈之力不停。
“我经历了什么!”
“啊啊啊啊……”
短短一刹之间,五域世人在魔与佛间,沉沦了不下数十次。
而这,也仅仅只是那滴黑血祭出的前奏,其力真正彰显之时,是在……
咻!
一声轻响。
虚空裂痕,徐小受陡而回眸。
但见桂折遗址极高之地,在那处于云端的天梯之上,不知何时浮跃而出一滴黑色的血。
它静静的提旋于上,仿已历经过沧海桑田。
“不!”
徐小受瞳孔一震。
在他眼里,那分明是一滴黑血。
忽一恍惚,又不纯粹是一滴血,而化形变成了……
“佛?”
……
风萧霜实际上后悔无数次了。
她真的很想要推掉任务回家好好休息。
她真的还想再活五百、五十……哪怕五年都行。
她没办法。
她只能扛着传道镜。
应着老家主的命令,硬着头皮,遥遥对准了天梯之上那滴黑色的血。
五域各地传道镜中,受爷和苍生大帝的画面顿时缩小,取而代之的是天梯和死海。
“吽!”
一面,黑血消失。
云端之上、天梯之上,居然变成了一尊盘膝端坐的宝相庄严的金色佛陀。
“式!”
一面,死海波涌。
圣奴无袖,应声之后,浑身焦化。
他如成了一具空壳,被大火烧焦了的躯壳。
其眉心龟裂处,却陡而亮起一点格格不入,仿不属于他的绽金朱砂。
当那朱砂亮起金芒时,起身上焦烂的伤口处,腾冒出了无尽金色的佛性之力,往外喷涌。
“金色?”
风中醉眨了眨眼睛。
再度看去时,头皮发麻。
那分明是黑色的魔性之力!
那朱砂亮起来的,也不是什么金芒,而是血腥的红光!
没来得及容他如何解说……
五域各地,所有人心神之中,各皆响起了一道源自重喝之声:
“桑七叶,恭请神谕!”
……
“唵嘛呢叭咪吽……”
“唵嘛呢叭咪吽……”
“唵嘛呢叭咪吽……”
有如此前大梵龙音惊世,却又有本质不同。
因为此时六字真言不是渐次而起,也不再让人产生魔性,而纯粹是柔和的安抚人心的力量,却又带着绝对的震撼。
当金色的天梯之上,那宝相庄严的金色佛陀,往世界抛洒下金色的辉光之时。
死海这般罪恶之地上,于黑水之中,于朱砂之内,同样有佛光普照而出。
无袖·赤焦身状态下,桑老本如同黑石,忽而双目一醒,口出叱喝:
“赤焦而去,有怨当归!”
霎时间,其身周黑水排去,有金芒汇聚。
“嗡……”
金光波澜间。
其身之后,隐隐汇出一方巨大的莲台。
天梯之上,时作黑血、时作佛陀之相,彻彻底底凝成了后者。
那金光佛陀似在一瞬排去了魔性,于天梯起身,纵而一跃。
“轰!”
五域世人脑海巨震。
但见天梯上的佛陀消失。
圣奴无袖背后那普世莲台之上,却多了一方盘膝而坐的巨大佛陀。
它塑以金身,慈眉善目,嘴角含笑,欢喜示人,左手虚抬于肚,中无挂物,右手轻捻于胸,无印无决。
“这是……”
单是这么一看。
大肚佛给人的感觉,便是无牵无挂,是太平盛世才可能被塑出来的佛陀金身。
它没有多大的辨识度。
因为盛世太平,大家可以只关注自己手上的事情,不必将信仰寄托在无需信仰的事物之上。
求天求神,求佛求祖,各皆不如求己。
可世人甚至没来得及记住这大肚佛的任何无关紧要的特征,眼皮一眨
后,恐怖的事情发生了……
那佛陀,黑化了!
它不再慈眉善目,而是面带愁苦。
它不再了无牵挂,而是双手带物,一悬骷髅手串,一掐执着印决。
金身的莲台,在此刻魔化了的佛相之下,隐隐都渗出了些许黑色液体。
某一瞬,当看得专注时,五域世人又惊恐发现……
那佛,倒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