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含泪干饭含泪听训,最后还含泪被四哥带回阿哥所。
入夜后,德妃先安顿了身子不好的元施喝药入睡,再回了东暖阁找元衿。
元衿正躺在暖阁的小炕上翻书,大约是养病不出的原因,德妃这里书本很多,除了那年送给过她的宋刻本外,还有许多她没见过的话本或杂书。
“额娘这儿的书比景阳宫还多呢。”
“景阳宫都是经史子集,这里是后宫内室又不是朝堂书院,自然有分别。”
德妃脱了脚上的绣花鞋,拎过一条薄被,与元衿共盖。
“天冷,别什么都不遮。”
元衿合上书,问“皇阿玛在乾清宫又让您问我什么了”
德妃一口气都交代了“给我看了佟家那个的八字、教养、三代,还有三块地方的图纸,分别是佟府夹道国公府旁,后海子正黄旗额娘娘家附近和国子监那儿交道口附近,让我看看公主府的位置哪儿比较好。看完了说让我告诉你,有空可以自己去选一选,说你喜欢热闹。”
“漠北不够他忙吗,还有空找这些。”元衿嘟着嘴,“我都说了再说,就他着急。”
“你皇阿玛着急,你毕竟十四了,下半年过完生辰便是十五,按过去的惯例十岁上下公主便已指婚,要不是前些年三公主的婚事耽搁,你们也拖不到现在。现在三公主出嫁,四公主也有着落了,他可不是把眼睛盯着你了”
德妃叹了口气,“旁的可以再议,你只先说是京城还是如四公主般远走”
元衿沉默不语。
德妃似是头疼,问“你着急去南城看病,是不是也想养好了身子走远些”
元衿还是沉默不语。
德妃哎了声,道“算了,不说就拖着,左右你是他女儿,他能拿你如何”
元衿靠着德妃小声说“就是,拖着嘛,反正皇阿玛不能拿我们如何。”
“我们”德妃推了她一把,“别把额娘拖下水,是你一心要拒了你皇阿玛的操心。”
元衿笑了,“皇阿玛就算要操心您的病,您也不会让他管呢病着多好,他再逼我,我也病一场,就说是想不通抑郁成疾。”
德妃似是被看穿了般,有一点窘态,但很快又缓了过来,戳戳元衿的小脑袋摇摇头,“你啊,你四哥也精明,但不如你,他喜欢忍着,但你吃不得亏。”
“吃亏多累啊。”元衿顶了一句,“我不要吃亏。”
德妃又问“我听你皇阿玛和你四哥他们几个的说法,那个佟家的好像待你不错,你也的确对他另眼相看”
元衿就势坐起来,她已觉出德妃是有玲珑心窍的人,不妨就和她说实话“额娘,若论做个额驸,那位家世、品貌、才学都很好,他对我也很照顾,除了家里人口复杂,并无他过,只要皇阿玛把公主府定在离佟府远点的地方少来往,就这一点也不会变成大事。但额驸是额驸,归宿是归宿,两回事。”
德妃怔忡了下,最后到底没说什么。
“罢了罢了,拖着吧,拖不过,你就来额娘这儿一起病着,把太医都叫上,把药开开足,多喝几服药一年就又过去了。”
“可不是。”
元衿笑着翻开了书,躺在了德妃身上。
翌日,御驾就返回畅春园。
元衿自是去疏峰请安,舜安彦也抱着彦寻去寻她。
这一幕落在胤禛眼里,他便拿去在给德妃请安时说事。
“额娘,其实我瞧着五妹妹只是害羞,她与舜安彦往来频频,到底是不同的。或许咱们逼一逼、再问一问,这事也就定了。”
胤禛过去还曾觉得公主必该肩负满蒙联姻的重责,可这次四公主闹得太凶,巴拜特穆尔的那封求亲信又来的突然,他心里隐隐不安,生怕元衿步四公主后尘,过几年也闹出大的吓坏人。
左思右想下,他说服自己舜安彦家在京中人也还可以,元衿对他又不同,不如早早定下免得再生波折。
德妃听了不答话,只叫胤禛带元施先去书房。
元施从德妃身边走下来,朝胤禛疯狂使眼色。
胤禛唇语问“怎么了”
元施耸耸肩,拉着四哥赶紧走去外面。
一到屋外,元施就踮起脚和胤禛说“昨儿五姐不知道和额娘说了什么,额娘一路上都在叹气。”
“你五姐哭了还是闹了”
“没有没有,五姐走的时候高高兴兴,今儿回来还是骑马的呢。”
这倒是怪了。
胤禛送元施回了书房,再折回德妃屋中。
只见德妃已经是一脸谴责的模样,“你不是说诸皇子都很疼元衿人人都骄纵她吗”
“是啊,怎么了”
德妃揉揉眉头,“她说的话哪里是被骄纵的人会说的倒像是个开看的老和尚才会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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