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迈地拍拍账册,“我这,是自己的钱。你快快看,你那个甜品一整个冬天卖的钱,合计五千六百七十二两六钱,我建议你啊出一半,和我合伙,把这东西往南卖一卖,两淮那帮贪官污吏爱吃着呢,狠狠拿去坑他们几笔”
舜安彦已然翻完,交换给九阿哥,“九阿哥经商奇才,是奴才沾光了。”
“啊呀,是你们不上心,一群大爷。”
九阿哥说着把账册揣在了兜里。
舜安彦作揖问“四阿哥精于刑名,三阿哥精于文墨,他们如今一个请旨刑部行走,一个请旨翰林院行走,您这天赋合该请旨去户部行走。”
就他所知,就在几天前康熙还在骂骂咧咧,说九阿哥不找点正事干,每日鬼鬼祟祟没个正行。
九阿哥冷笑了声,“舜安彦,你坑谁呢你伙同我五妹妹撺掇我四妹妹去安北将军台,搅黄了大哥的军功,又一手逼得巴拜特穆尔回漠北,你心里对朝局清楚的和明镜似得,这时候你鼓动我干什么去户部三哥和四哥,那都是心里存了点念想的,我又没有念想,现在窜出去给谁找不痛快”
“九阿哥英明。”
九阿哥倒在畅春园的矮墙边,继续磕着瓜子,还从荷包里掏了把塞给舜安彦。
“陪我磕会儿。”
舜安彦立在他旁边,文雅地磕了一颗,被九阿哥看到不满地撇了眼。
“你,矫情。”
舜安彦讪笑一下,九阿哥继续道“舜安彦,我看了些你给我的书,其实没怎么明白,为什么洋人和我们想的完全不一样还有那书里有说,他们竟然官方在海外开办通商那又是怎么回事”
“就像广州的十三行吧。那些欧罗巴的国家大多地域狭小,这些年在到处通商行商,旁边印度有几个国家都建立了行商的站点,我与传教士乘船到印度时,就是那里的站点接应换船补给的。”
“他们的国家到印度有多远”
“万里之遥。”
“这么远他们都来很挣钱吗”
舜安彦笑笑,点头又摇头,“茶叶、香料、布匹、瓷器、黄金,欧罗巴物产匮乏,这么一趟若成功一本万利。但又不止,几个国家同时抢夺的还有土地,还有当地的治理权。”
“抢地盘抢到南洋那块儿了”
“呵,是啊。又是土地又是利益,那些国家岂能不动心。”
“又是土地又是挣钱,我们为什么不能干”
“大清外贸通商,设粤、闽、浙、江四区,常年停泊只许广州十三行,且大多是他们来买。”
九阿哥又塞了把瓜子在舜安彦手里,“这事听得我有点乱,但有一条我听出来了,有利可图。你说我要是想去看看,皇阿玛能答应吗”
舜安彦默了默,很直接地摇头。
“万岁爷会打断您的腿。”
九阿哥肥胖的身子往下弯了弯,摸着大腿,哭丧着脸说“啊哟喂,我的好皇父诶,您的儿子们为了皇位打一架你都不会打断他们的腿为了这种开疆拓土挣大钱的事要打断亲儿子的腿”
“九阿哥,慎言”
舜安彦此刻有些明白,为什么元衿悄没声地能和这位九哥来往多年。
他的心思活络不同于清朝如今这些脑子里塞满了四书五经的普通人,他是个对外面的世界有好奇之心的“怪咖”,虽然这份好奇只出于本能,但在这环境里难能可贵。
他笑说“传教士每年来往很多,您找机会在御前循序渐进地提,万岁爷也喜欢那些玩意儿,说不准哪天就同意了呢”
“借你吉言”
九阿哥长叹一口气,指指前方的马匹。
“正事都说完了,我还有个不怎么要紧的事得和你打个招呼。”
“您吩咐。”
九阿哥拍拍舜安彦的肩膀,“舜安彦啊,本阿哥呢是很喜欢你的,很理解你的。”
“是。”
舜安彦心里腹诽九阿哥对他的喜欢是从那张冰激凌方子能挣钱以后,才与日俱增的。
“你把巴拜特穆尔搞去漠北,我是充分理解你的,也很支持你嘛。送一个五妹妹身边的坏蛋滚蛋,留片干净的天,给自己创造点机会,然后表现的很大度很英勇也很体贴,换点我五妹妹的好感,这都是情有可原的”
舜安彦心里浮起了点不安。
“九阿哥,您有话可以直说。”
九阿哥咳嗽了声,看了眼天色,瞄了眼怀表的时间。
六点半,差不多了。
“我理解,不代表别人理解。”
“然后”
“今儿宫里只有我空着,老四给了我两对成化斗彩,让我拖住你,他一个时辰前才能从刑部出来。”
“然后”
九阿哥指指前方,半是怜悯半是幸灾乐祸地说“准备挨公主亲哥的打吧。”
舜安彦讪笑说“九阿哥,奴才觉得,这才是正事吧”
作者有话要说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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