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才十五。”
“十五怎么了已经看得晚了。”佟国维叹了口气,“再不找,就怕万岁爷要给你指了,要是真的指的好也就算了,万一指的人性情和你”
佟国维住了嘴,但他也是真心为孙儿打算。
历来圣上指婚没有拒绝的,可这件事荣耀归荣耀,代价也十足,最大的代价便是被指婚的没有任何挑选的权利。
若对面的新娘子是个爱新觉罗,那不管是好是歹,是美是丑,是温顺还是凶悍,是聪慧还是愚蠢,他孙子都只有受着的份。
佟国维虽希望舜安彦仕途顺利,但还是希望他能小家也美满,且他已然觉出,自己的长孙性格闷且直,若是找个不合适的怕是双方都会过得变扭。
“算了算了,你这性子也看不出好歹来,还是祖父亲自帮你看。等回京,等回京祖父帮你物色,物色好了或许咱们能先去求求皇太后。”
舜安彦但听佟国维唠叨,但没有回嘴。
他清楚这个时点议亲是时代习惯,他若一直在清朝,便迟早要面对。
多说无益,不如做点别的。
这次北巡,舜安彦因着使用火器在御前大方光彩,他单人便能猎杀熊与虎,直接被康熙提拔为一等侍卫兼穿黄马褂。
佟国维当时激动的老泪纵横,在御前连磕好几个响头。
而康熙却举着一张折子笑而不语,只说“佟国维啊,你这孙子不简单啊。”
其余的,他未在多说,只是回京后召舜安彦单独聊了许多次,其中内容谁也不知道。
元衿几次问舜安彦,他只说是政务。
但又说“公主年底前就知道了。”
他们说话时,坐在福君庙门口。
巴拜特穆尔上次接受了元衿的膏药后,并没有改变什么,元衿常来常往能见的只有他抄的东西,且内容也如他所说变成了单调的佛经。
有时候舜安彦想找元衿说点话,便会抱着彦寻来福君庙寻她。
这里安静,说话的时间比在园子其他地方要充足的多。
元衿不满地瞥了眼舜安彦,“什么年底啊,年底你别忘记啊”
舜安彦缩了缩肩膀,“没忘记。”年底是圣诞,是元衿真正的生日。
他拜了一拜,“公主,求您了,要什么给我个准信,我真的想不出。”
元衿哼了声,让他继续想。
舜安彦摸了摸腰间的火奴,低着头问了句“要学用火奴吗”
“你不是说容易浸水吗”元衿往后仰了仰,“要是火奴浸水了,我该用什么”
她突然想起大报恩寺,舜安彦掷出匕首时的稳准狠来,“要不,你教我用刀吧。”
舜安彦笑了下,“公主吃不起这个苦。”
无论是私下还是公开,舜安彦都坚持叫元衿公主,元衿总觉得他是嘲讽她矫情。
“什么叫吃不起苦,你不教怎么知道”
“公主身体康健了”舜安彦记得,元衿前几天想吃京城哪个点心时,还哭哭啼啼说自己身子差吃一顿少一顿。
“鄢少爷”
舜安彦投降,“一步步来吧,先学火奴,这个简单,离年底还有两个月,能教会你。”
“教完再学匕首,准允你凑个新年礼物。”
舜安彦没借口,只解下火奴,把部件一个个拆开,慢慢讲解了起来。
至此之后,舜安彦每隔几日都会悄悄来福君庙,教元衿一个时辰。
元衿曾听周钊说过,“鄢洵”学东西很细,他们当时打靶只求准,而他洵哥在准以外还有一套标准。
现在,她懂了这个标准。
舜安彦不同意先瞄准先开qiang,而是要元衿先把每个部件都背熟。
“要向熟悉你的珠宝一样熟悉它,等你闭着眼都能把它当组起来那天,再去使用它。”
“为什么”
“它伤人不看人,别自以为自己是它的主人。”舜安彦闭着眼把火奴的最后一个部件装好,举起来它来,“准头这东西,只要马场的靶子还在,我不在时候你都可以随便练。但装错了,是没法反悔的。”
元衿足足花了两个月才摸透火奴的每个部件。
她第一次闭着眼也能把火奴装回去那天,是个大雨的冬日。
以往京城冬日都会下雪,可这一年下的是淅淅沥沥的雨。
像不舍的离别。
元衿装上最后那个部件后,高兴地窜出屋子要去找太后炫耀。
刚走到疏峰主屋,却见门口站了一堆她没见过的人。
乌嬷嬷迎了出来,“公主,您怎么来了快进来,佟家二老夫人一早来了,正在里头陪太后用早膳呢。”
佟家二老夫人那不就是舜安彦的祖母
元衿跟着走了进去,只见舜安彦和祖母都在。
彦寻自然也在。
猫比佟夫人和疏峰所有人都熟。
佟夫人还拘谨地站着时,它已经爬在了太后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