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位置上,揉着通红的鼻尖遗憾地说“来书房的路上都没有个有趣的雪人呢。”
他几个哥哥当时就要出去让人给她堆,她却很是宽容地说不必了,天气太冷冻到人多不好,惹得五阿哥他们连夸她懂事。
只有他懂,别人不可以冻,他这个奴隶不配喊冻。
第二天天不亮,他就先到园子,在疏峰至上书房的必经之路上,堆了五对三寸高的小雪人。
再是到了十一月,元衿有天说烧着暖炕最适合吃冰,且要混了果汁做成小棍子才好吃。
这事倒没和他说,但那日在上书房里是太子恨铁不成钢地念叨元衿,说她不知道保养身体,捣鼓什么冰吃。五阿哥又说奴才们都蠢笨,不过是个冰棍都做不好,不能让元衿吃得满意。
舜安彦立即又懂了,当晚回去报了方法让慎兴永连夜尝试,第二日提溜两茬冰,手冻得通红给她送到福君庙,看着她守着两个暖炉吃了半根。
他做法正确,她吃完了心情大好,还慷慨地把剩下的都让他吃了。
紧跟着就是十二月,接近过年正是宫里演习雅乐的时候,内务府新造了金编钟摆在那里,一队人叮叮咚咚成日敲个没完。
元衿非说那些音乐不入耳,和九阿哥一起凑在书房角落讨论康熙爷跟前有一个姓白的法兰西传教士,带了个木头和丝线做的乐器叫小提琴,音色极其好听。
他能不懂这个暗示吗立马让慎兴永他们去京城传教士驻扎的南堂,磨破嘴皮子花了一千两后弄了两把来,趁腊八节当做礼物,一把给了元衿一把给了九阿哥。
但颇为意外的是,元衿竟然真的会拉琴,收到后装模作样地搞出了几天锯子声后,就变成了传教士交口称赞的音乐才女。
以上都是去岁的事了,至于今年的一月到八月,他更是没有一个月能消停下来的。
马上就要南巡了,他自己行李一点没收拾,单单忙着给公主殿下准备了一大堆东西,悄悄透过青山放在了福君庙。
刚才他随意一瞧,青山办事妥帖,他送的东西都放在了最后那个箱子里。
舜安彦立在福君庙不远的墙角下,不断回忆着自己惨痛的过去。
连元衿的宫女青山,现在瞧他的眼神里都有了点同情。
想着想着,似乎听到熟悉的脚步,还不待回头,肩膀又被猛地拍了下。
他下意识抬手,在会伤到人前收了回来。
元衿哼笑了下,“鄢少爷也不是不能改啊。”
舜安彦看看自己的手,叹了口气说“我说到做到罢了。”
“等本公主干什么”
“还缺什么吗”他怕上路了元衿突发奇想,特意来问一问。
“想到了再说喽。”她满不在乎。
舜安彦皮笑肉不笑地不说话,心里是求遍了东西两边的所有神灵,求他们开开眼别让她想到。
元衿却朝着空气里深嗅了几下,“你身上这股什么味道”
“不就是刚才五阿哥给您的那盒子香吗”舜安彦解释道,“那是我额娘的侄女弄的,算我表妹吧。”
“你这表妹”
“她素来善调香。”
“但品味不怎么样。”
舜安彦笑出来,“但好像这香和你以前用的也差不多。”
“瞎说”元衿一副受了奇耻大辱的样子,转念想到
“你不会觉得这香和我的香水一样,才做噩梦的吧”
元衿真真是受了侮辱的心情,“你是不是嗅觉失灵啊,是都有豆蔻和,但比例天差地别,暴发户才往里加十成十呢。狗东西没个狗鼻子呸呸呸”
舜安彦仔细回味了下,前世撞车已经有些遥远,但若细细想来,两种香似乎是有些不一样。
她那个香水,妖冶、明媚、肆意张扬,和她一模一样。
而馨表妹那个香嘛,害,他不想评价。
舜安彦难得好奇,问“你那个香水叫什么”
之前就是这香反复在他梦里徘徊。
元衿扫了他眼,不说话。
舜安彦追问“是不记得了”毕竟时间已久,连他的噩梦都消失了快一年。
元衿嗔笑了下,“怎么可能,我就算记不清元家臭不要脸的亲戚,也不会记不清香水。”
“那你怎么不说话”
“你非要知道”
“怎么了不能问”
元衿噙着笑说“那个香水叫nu。”生怕舜安彦弄不清似得,元衿还补充了句,“英文字母,大写的n和小写的u。”
“虚无的”
元衿忍者笑意说“鄢少爷,你最好别知道。”
她挥挥手让舜安彦赶紧消失,自己往福君庙里走去。
舜安彦已经习惯了每次的结尾是被她赶走,但今日有惑未能得解,着实难受。
他走出两步,回头瞧了眼,却见元衿扶着福君庙的大门,笑到弯了腰。
作者有话要说nu那个香水的中文是赤。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