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四人在火车站出站口汇合时已经是晚上六点多,再从摇摇晃晃的公共汽车上下来抵达何家已是八点钟。
此时何家就坐满了人,就这样子还是亲朋好友都没得到喜讯的情况下来这一座有着关外明珠之称的城市。
徐长青哪怕心里早有准备,但被听到动静出来的何二姨拉进屋时见着乌压压一群人她还是差点吓一跳。
在座的除了何二姥爷老俩口,剩下的几乎就全是生面孔,一双双眼睛一下子汇集在她身上压力还是挺大的。
再听听介绍,这位是何家大姥爷, 这位是何家三姥爷,这位是何家大舅,那位是大姥姥,那位是三姥姥
这一刻,徐长青一边喊人一边收见面礼的同时也不得不承认在老何家,沈卫民这个外甥是比她在白家还吃香。
就是她来了就先收见面礼好吗整得她如今都快要成了收红包专业户。这也幸亏她脸皮厚,不然真心扛不住。
沈卫民边和长辈们唠嗑着边给媳妇解围之余也是好笑不已。这么一整,明年正月他还就不得带媳妇回一趟老何家。
他是有料到老何家还没出五房的大姥爷老俩口会来此,毕竟何家姑娘出嫁,这两位老爷子老太太是必到不可。
一来他这位大姥爷就是老何家的族长,二来老俩口又是真正的全福人,但他真没料到连三姥爷他们都来了。
估计不知他没料到,就连在省城的三姨,包括老舅在内,他们没有一个人得知老何家这次出动了大主力。
要不然他早就提醒媳妇儿今天会见到哪些人,也好让她先有个心理准备,不像这会儿什么都没准备就撞上了。
瞧把他的长卿这个小媳妇给羞的,他严重怀疑他的长卿这会儿一准比当年进大内去面见大佬还紧张。
好在就为了见他媳妇一面似的,面条一端上来,各位长辈无须他提醒打趣得差不多了也进屋休息了。
但就这么好了
老的走了,小的上了。
对自己这些表兄弟表姐妹,沈卫民就不客气了还盯着我媳妇儿瞅干嘛,一个个的让不让人吃面条了。
可惜,这几个坏得很。一个个的还哪壶不开就爱提哪壶,还问他怎么七八岁就知道给自个先找个媳妇儿。
要不是明天还需要早起,沈卫民相信这帮子表哥表姐肯定不会放过他, 谁让他年少不更事时没少招惹他们几个。
好在大家都明白长卿跟他一大早就出的门还坐了一天的车, 手下留情了,就是不知等正月去拜年该咋整是好。
但那又如何他现在就是十八岁的沈卫民,少些稳重世故才正常。闹吧,玩吧,不疯不狂枉年少。
自诩正值年少时的沈卫民带媳妇儿回到附近招待所,他也不收着了,趁今晚与他一间屋的表哥睡着就溜。
凌晨时分的滨港气温并不比白子沟低多少,徐长青坐着边三轮的车斗里就只觉得裹了层棉被都要冷得发抖。
和沈兄在一起她果真是动不动就没带上脑子,刚刚她就一准是疯了,大冬天的居然也赞成去等海上日出。
轰轰响的边三轮终于停了,徐长青站起身瞅了瞅黑乎乎的周围,她颇为不解看向沈卫民“海呢”
“先带你去个地方,等过三点咱去看日出。”沈卫民也同样打量着周围,“左东右西,前面一个灯塔,没错。”
谷扄
听听这话说的,徐长青差点要嘬牙花子“咱们这到底是要先上哪儿,就你打听来的消息靠不靠谱的”
“肯定靠谱。之前我不光打听了,前两年还来过一趟。现在已经有些印象了,是往这边开没错,你先坐好。
小心点,很快了,是往右边那条道开个两三里地就到了。等会儿保证你能吃上本地烤串,喝上海鲜粥。”
去找吃的
合着不是先去找黑市。徐长青点头坐下,有心想问这半夜三更的开着边三轮会不会吓到人,又轰轰响的开了。
不过再稍稍一寻思,想来这些连她此刻都考虑到的问题,他既然敢大咧咧的带她上门就不会心里没点数。
许是又一家有背景的私菜馆也说不定,这种事情在哪里都有可能存在,只不过在明面上又是纯加工而已。
就如省城那位有一手卤熟食绝活的老头,对方明面上就是帮父老乡亲们掌勺红白席面顺带来料加工赚个手艺费。
心念之间,徐长青也不知开了几里路,边三轮就停了下来,这次倒是清晰可见一个院子前面空地就停了辆卡车。
许是就两天大年三十儿,检查松了,一阵风刮来,鼻间还能闻到一股子肉和海鲜烤焦带着孜然粉的香味。
香得很。
沈卫民趁着从边三轮下来拿东西之际,先给徐长青提了个醒“这家大儿子就是货车司机,时常请客。”
“圈子”
不愧是他媳妇儿,一点就通。对方可不就是整了一个圈子,平时有来这边拉货的司机就相互换个东西。
沈卫民赞赏点头,“明晚老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