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时日他担惊受怕着,怀相也不好,那稳公担心他忧思过虑,容易难产。果然,在发动时,周黎书疼得死去活来,险些没气了,硬是凭着要再见至尊一面的毅力,生生坚持下来。
如今她安好无恙地归来,他刀头舔蜜,终于尝到了那一丝欢喜,她竟还问他孩子是谁的
除了她还是谁的
他就没有被人欺负过这么狠的
周黎书情绪敏感,泪珠子止也止不住。
献俘仪式后,绯红冕服也没换,就抱起哭得跟杏核眼似的周家哥哥,在膝上轻哄,“哥哥别哭了,是寡人错了,那眉眼,那翘鼻,那小嘴,一看就是寡人的孩儿,除此一家,别无分店。”
周黎书低垂着一截白藕似的颈,清凌凌的光。
绯红的手探入其中,被他捉住,脸盘上缀满了银珠,此时又添一抹蜜红,他软成了水,说,“至尊,不行的,我,我还未清净。”
绯红轻笑,“行,那我等哥哥。”
她亲他的额头,从眉尾落到鼻尖,周黎书之前被她塞了一片梅煎,唇齿沁出蜜意。
周黎书被她吮得神魂颠倒,那两瓣唇从中撤走,他亦是追逐过去,便听得她哑笑,“哥哥这个浪劲儿,可别再诱我了。”
谁浪了
周黎书红着脸,挣扎着要从她身上离开。
她却突然一抖膝盖,周黎书又滑了回去,拽着她的领缘稳住自己,他恼怒,“至尊”
“看,这是什么。”
她指尖微翘,跳出来一盏春灯,红豆般鲜红的小眼珠,扑上细细软软招招摇摇的雪绒,兔儿嘴里衔着一枝红莲,正好奇望着两人。
绯红含笑,“九年前欠你的兔子春灯,现在补给你。”
九年前,周黎书行冠礼,虽为长兄,少年也怀春,他也曾含蓄地暗示,自己最大的心愿,就是要一盏灯,与意中人同游元夜,但他等来的,是另一份婚约,他终于心死。与此同时,小郎收到了宫中特意送过来的兔子红莲灯,那是灵国才有的式样,宫中也仅有一盏。
那时小郎不喜至尊,那兔子红莲灯,自然也被关进了暗处,不见天日。
他没想到,至尊竟记到现在。
周黎书鼻尖发红,强忍泪意,“这是给哥哥的吗”
“给絮絮的。”
那一刹那,寒谷回春,周家哥哥难得放荡一回,他双臂缠住她的颈,学着绯红的手法,笨拙用舌尖来取悦她。绯红手指就按着他的后颈,男人那细细碎碎的绒毛从指缝间溢出,细软又可爱,绯红任由他咬颈,气息愉悦。
她温柔地说,“以后每一个元夜,我都牵哥哥去看春灯,哥哥走不动,我就背哥哥去,好不好”
温热眼泪滑入她的锁骨。
周黎书哽咽地说,“好。”
系统感叹,不容易,终于有人感化了魔头宿主,让她放下屠刀,回头是岸了。
宿主果然吃的是小意温柔挂的
系统一查新出来的爱意值
女主寇绯红爱意值07。
系统是老子错付了。
周露白被绯红带回了襄国,住在之前的冷宫西殿里,没有人来看他,也没有人敢探他。他像是被人遗忘了,如同一道影子,生长在荒凉无人的角落。
直到襄朝元夜,无名无分的他才被恩准,去见他的孩子。
不仅是双女,他在镜国诞下的双子也被寇绯红追了回去,养在他的“哥哥”周黎书的膝下。
周露白隔着一道窗户看她们。
那是一片其乐融融的场景,周黎书坐在席上,正缝制着一件小儿衣裳,他的腰后爬着两个小泼猴儿,时不时撅起屁股对碰。周黎书偶尔抬头,对小女孩们说,“玩灯小心点儿,别戳到手了。”
吞吞扑到周黎书的脚边,被他扶了扶,吞吞说,“爹爹,你的兔子灯,好看,要玩玩”
她甚至还怂恿咬咬。
咬咬很怂,磕磕碰碰地说,“姐姐,要玩玩,咬咬嗯,不玩也成”
那昏黄的烛光把男人的面容照得柔美,他咬着唇,显露出了怀春少年的羞怯秀气,“这个,不行,是娘亲给爹爹,只能爹爹玩。”
“嘭。”
周露白捏着窗扇,发出清脆的响动。
殿内的男人和孩子都看了过去。
周露白眼睛发红,状态显然不对。
周黎书很紧张,像是受惊的母鸡,把窝里的小鸡仔一股脑儿拢了过去,吞吞和咬咬趴在他手臂上。
吞吞天真地问,“爹爹,他是谁呀”
周黎书踌躇片刻,还是轻声说道,“是你小爹爹,生你的小爹爹。”
至尊答应他,从今往后,便只有他一人,旁的,她再也不上眼。
她怎么说,他都信她。
吞吞发脾气,“不要,爹爹只有一个,吞吞只要爹爹。”
咬咬却仿佛见到了什么洪水猛兽,她颤抖着躲进周黎书的怀里。她不要,不要见这个人,他跟画像里的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