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告过他们,说对方有很严重的起床气,谁敢在她休息时打扰到她,可会倒大霉的。
结果他老子刚来就这般大吼大叫的,可千万别惹恼了对方。
然而,一切都晚了。
正堂与花厅之间,被一道圆形雕花拱门隔开,上边垂挂着珠帘,两边还有薄纱作为装饰。
却听得珠帘清脆,而后一道风从里面飞出来,官气十足的县太爷,众目睽睽之下,飞了起来。
随后打着旋儿翻过桌椅,狠狠地甩到后边的地面上。
胡言端着茶水进来,看到这一幕,表情别提多淡定了。
“你爹”
王大公子哆嗦着点点头,“我爹进门就拉着我,想看我有没有受伤,我都没顾得上和他说。”
胡言呶呶下巴,“现在应该是长记性了吧”
几名差役七手八脚的将王县令搀扶起来,对方的管帽跌落滚到一边,好在地面干净,官服没有沾染上灰尘,整理一下倒也看不出狼狈。
“夫人大概还有半个时辰才能醒,千万别再闹出动静来了。”胡言看向右花厅,“除了小公子,其他人都得挨揍。”
“我看是你想挨揍。”珠帘掀开,秦鹿打着呵欠走出来。
就刚才那一嗓子吼出来,困倦被打断。
明明还困乏的厉害,却睡不着了。
王大公子见到她,忙讨好似的笑道“秦夫人,我爹来了。”
在上首坐下,瞥见门口堵着几十号官差,秀眉拧起来,“堵在门口做什么,外边站着去。”
“放肆”
“放肆的是你。”不等捕头说完,王大公子跳脚上前,挥舞着手臂将堵在门口的差役赶到院中,“都在外边站着。”
回到正堂,搀扶着王县令在下首落座。
他倒是想把自家老子扶到上首左边位的,可触碰到秦夫人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忍不住胆怯了。
大盛朝的官员,有骨气的真不多见。
尤其是下边的这些地方小官,更是欺软怕硬的主儿。
好多县令,甚至和地方匪寇暗中勾结,给那群贼匪便利,再暗中分赃。
这个王朝,从根子上就烂透了。
有骨气的干脆不做官,或者是辞官。
在朝堂你不站队,就只能被踢出队伍。
但凡这个王县令是个好的,也不会派儿子跑上门来明目张胆的要银子。
“难怪你是个废物,你爹这个歹竹也生不出个好笋。”
王大公子一脸赞同,道“就是嘛,我还是心性善良的。”
胡言“”
罢了,眼不见为净。
王县令丢了个大丑,心里正有气没处撒的,听儿子这般说,想到得知他被人拿下时,自己这个老父亲的担忧,只觉得喂了狗。
跳起来在儿子后脑勺上用力拍了一下,“你这个畜生。”
“啧啧,这人一发疯,连自己都骂。”秦鹿道“银子带来了”
“威胁并殴打朝廷命官,乃重罪。”王县令忍着全身疼痛的酸爽,道“若你放我父子二人离去,本官自当忘记今日之事,否则你可要想清楚了,主犯斩首,亲族流放三千里”
秦鹿突然抬手打断他的话,“你等等,流放三千里别闹了。大盛从北到南还不到四千里,肃州府在大盛中间位置,往北三千里到了北黎地界,往南三千里到了南楚地界,你这说法不严谨。”
王县令“”
这娘们是不是有什么大病,都能在这点上抬杠
“难道是从东到西可东边三千里就到了广袤无边的海上,而向西则去了西域诸多小国。你吹捧朝廷也该有个度,好歹是个读书人,张嘴就吹牛,这官做的也太随便了。”
“你,你你你”王县令被她一番挖苦,恼羞成怒,气得全身发抖。
王大公子还算是孝顺,站在旁边帮着老父亲拍背顺气。
“再者说了,我又没拿你怎么着。如今是你的儿子在我手里,这傻子可没有功名,少给我扣大帽子了。你姑奶奶我的脑袋可没你那么大,戴不了。”
“噗”胡言没忍住。
王县令再恶毒,也不会舍下自己的儿子。
既然这女人如此不开眼,那便就地格杀。
“来人。”他一声令下。
捕头上前两步,抱拳道“在,大人有何吩咐。”
“将此间众人全部给我拿下,敢反抗者,就地格杀。”
“是”
秦鹿没有说什么,依旧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撑着脸颊看热闹。
宅邸的大门,不知何时从外边关上了。
伴随着衙门捕头的一声令下,场面顿时混乱起来。
婉娘摘掉围裙,擦干手,抬脚走出厨房,“你们在厨房躲着。”
“师父,您这是”厨房里的十来号人急了,“外边危险,师父”
婉娘回头看着他们,这里好些弟子比她都大,“我可不是手无缚鸡之力